三日后。
韭州王府。
丁不同逃亡而来,他咳血不止,倒不是被追捕受的伤,而是蛊毒发作了。
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来到前厅,一步一吐血。
赵贞煦看着他进来的样子,眉目皱起,一脸嫌弃,还略带怒意。
“丁不同,你他娘的别吐血了,看把本王的高级瓷砖地板都弄脏了,赔得起吗?”
闻言,丁不同赶紧提起一股内力,压制血液继续喷出。他深知韭州王心狠手辣,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把他给嘎了。
“王爷,在下并非有意吐血弄脏您的地板,而是蛊毒发作实在忍不住啊!”
说到蛊毒发作,赵贞煦瞬间想起,给丁不同输入蛊虫确实有半年之久了,也是该发作的时候了。
那就很明显,这丁不同是找他解蛊毒来了。
赵贞煦挑了挑眉,“这么说,大皇子已经被你杀了?”
当初说好的,只要丁不同弄死了大皇子,赵贞煦就给他把蛊毒解除。
“回王爷,在下幸不辱命,几日前就将大皇子给刺杀了,死的不能再死。”丁不同赶紧回道,只希望韭州王能立刻马上给他解除蛊毒,这他娘的蛊虫在体内窜动的厉害,而且越来越激烈了。
再不解除,说不定明日就呜呼哀哉了。
除了咳血,他还风尘仆仆,杀了大皇子后,他就疯狂奔逃;逃跑的路线几乎是直线距离,有路就快马加鞭,没路就轻功翻越,本来需要20日的路程,硬是被他几日就赶到了。
前提在于他早就规划好了逃跑路线,既躲过了朝廷的追捕,又走了很多捷径。
终于是在快死之前,到达了韭州,来到了赵贞煦面前。
赵贞煦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也能想象这一路逃亡应当是很不容易。
“先坐吧!”赵贞煦指了指一旁的客座,又朝外面的下人吩咐道:“来人,给丁壮士上茶。”
他思忖着要不要留着此人继续用?
这人有些本事,虽然他是大皇子的的人,刺杀主子倒也方便些,但被刺杀的对象毕竟是皇子,杀了皇子还能逃出来,一般人可做不到。
此时,丁不同连连摆手,跪下来恳求道:“王爷,在下不坐也不喝茶了,还请您快些出手给吾解了这蛊毒,要不然得话,在下担心下一刻就命丧黄泉了。”
“咳咳...”鲜血再次喷薄而出。
他又开始吐血,连内力都压不住蛊虫乱窜了。
见他一脸着急,赵贞煦倒是淡然,“放心吧!你一时死不了的,至少近几日不会死。”
丁不同排在琅琊榜前三十,以他的功力,压制蛊毒再活十天半个月没有问题。
“来,先喝茶,你把刺杀大皇子的细节告诉本王先。”
得了解下他的手段,若是用之那也要防之。
一个会弑主的人,忠心自然好不到哪去;虽然他是为了活命,但舍命忠主的人在这古代可也不少。
这时,丁不同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爬起来坐到了客座。
顿了顿,就说起了他的刺杀过程,还夹杂着他与大皇子的个人恩怨。
“王爷,要说这大皇子,着实不是个人;他霸占了在下的小妾就算了,还试图染指在下的发妻,....”
在这古代,小妾是可以送人的,若是亲朋好友看上,送之也是常有的事;但发妻却不一样,是一个男人的专属,关系到男人的荣辱。
每每听着大皇子有意无意地暗示,丁不同就气的半死,生怕有一日大皇子会强制把他的发妻给要过去。
故而,他心中对大皇子早已结下梁子。
赵贞煦摩挲着下巴,盯着丁不同思索着,看他是不是在胡编乱造?
“丁不同,你说大皇子试图染指你的发妻,真的假的?”
正愤然数落大皇子欺人太甚的丁不同一愣,随即便说道:“在下不敢在王爷面前撒谎,此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那大皇子不是只惦记吾一个人的发妻,他的好些属下之发妻亦是常被他骚扰,这事在京城的小圈子里都传开了。”
“王爷若是不信,在那贵族圈里抓个人一问便知。”
话说到这里,赵贞煦又仔细瞧了瞧,见丁不同咬牙切齿地样子不似作假,暂且信了他。
那就留着他用吧!
只见他往虚空中一伸手,一把古剑虚影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吓丁不同一大跳,韭州王这是要杀他吗?
与此同时,他也是惊讶不已,从未见过如此武功。
竟然可以凭空变出一把剑。
难道韭州王使用的不是武功,而是邪门把戏?
毕竟,传说他是不祥之人邪祟之身。
就在他疑惑不解、又惊讶又害怕之时,赵贞煦握着虚剑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淡淡道:
“端起你的茶杯,接住本王之血。”
“哦哦。”丁不同大喜过望,赶紧端起面前的茶杯伸到赵贞煦的手腕下面。
王爷割腕这事他熟悉,去年在云幕城,韭州王就是用他的鲜血将仙蝶教圣女蓝灵悦身体里的蛊虫给引了出来。
有救了有救了,有王之血,蛊虫就不会呆在他身体里了。
丁不同一脸兴奋,待接了半杯王之血,就迫不及待地放到鼻孔处猛吸。
血腥气味进入他的体内,蛊虫闻之就奔赴而来。
不一会,一只鞭型虫从丁不同口中吐出,蹦进了茶杯里,欢饮王之血。
喝的那叫一个欢乐,呲呲呲地嗷嗷大叫,赵贞煦的血对这只蛊虫来说,那就是生命之源。
赵贞煦早已转过头,用内功屏住鼻息,嫌弃这样的恶心场面。
而此时的丁不同大松一口气,身体也感觉瞬间恢复了活力,他起身对赵贞煦抱拳。
“王爷信守承诺,在下佩服。”
江湖险恶,多少人信誓旦旦却事后不认账;说真的,来之前他是没有把握的,韭州王会不会按照约定给他解除蛊毒?其实要看对方的人品。
赵贞煦转回头看向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这倒是让丁不同犯难了,现在朝廷在全面追捕他,其中还有不少高手参与,可以说他面临的状况就是要逃亡一辈子,还随时可能会被追捕归案。
逃往他国也不现实,自己没多少价值,没有哪国会庇护他的。
天大地大,貌似无他容身之所。
丁不同长叹一声,面露绝望之色,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赵贞煦一脸大方与豪爽,语气诚恳地朗声说道:
“韭州欢迎你。”
闻言,丁不同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道:“王爷,您收留在下的话,那就是与朝廷彻底撕破脸了,毕竟在下所犯之罪可是刺杀皇子。”
万万没想到,韭州王会有收留他的想法。
说的还是欢迎他,这听起来就热情啊!
韭州王真有如此魄力,为了他而与朝廷决裂吗?
这时,赵贞煦眸光坚定,语气肯定道:“本王做事从不看他人脸色,包括朝廷;你只要做到此后余生一切以韭州为重,对本王忠贞不二就是。”
“属下谨遵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丁不同再次跪了下来,自称属下,算是认了赵贞煦为主子。
同时,他也眸光决然,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