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外界的风云变幻并没有惊动昆仑宗祠中的两人。
“王？你是说灰白骨界的王？”苏无铭眉头莫名一皱，“是一位神明吗？”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灰白骨界？”司空神色微怔。
“没有。”苏无铭很诚实。
“这样啊...也对，毕竟早就已经埋没在时间长河里了。”
司空脸色一阵恍然，可他的眉头还未等彻底舒展开来，便又紧紧皱起。
“不对啊...可是，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难不成秦老并没有和你提及过这些？”
说这话的时候，司空语气越发诧异，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苏无铭，整个人像是陷入了苦恼。
“那还真是奇怪啊。”
“如果那位老人家的打算和我猜测的一样，应该会让你了解一些相关的东西啊，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呢。”
而对于司空此时表现出来的困惑，苏无铭则是更加的茫然，只好选择默然以对。
苏无铭咂巴了两下嘴，低头思索起来。
记忆中，老爷子一直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别说神明了，就连修道什么的，都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但自从自己离开罪狱之后，老爷子似乎渐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明明是自己最钦佩的德高望重的长辈，现在却是让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
想到这里，苏无铭不免暗叹口气，眸光闪动，喃喃低语。
“您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呢...”
司空见状，识相的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下去，而是咳嗽了几声。
旋即，他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向苏无铭，将自己所了解的灰白骨界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
“灰白骨界是一处布满骸骨的死界...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那些铺满天空和大地的骸骨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司空说到这里时，暗地里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中不免爬上了一丝惊悸，他亲眼见识过那宛如汪洋的骨骸群，甚至差点就成为了它们的其中一员。
他深知那片望不到尽头的灰白究竟意味着怎样的恐怖。
“两千多年前的秦朝，统一六国，正值神州人族前所未有的强盛时期，灰白骨界出现了，携带着无尽骸骨滚滚而来，一时间灰白和死亡铺满大地。”
“一场旷世大战，不可避免的在大秦和灰白骨界两者之间爆发。”
苏无铭眼中一抹精芒闪过，表面上不动声色，静静地听着这段不被记载的陌生的历史。
之前听过徐小福那家伙说过关于秦朝的一言两语，没想到现在又在昆仑之主司空的嘴里听见这些。
“而对于那场战争的过程，并没有人能知晓。即便是我，也只知道最终是以大秦的惨胜告终。”
“准确的来说是两败俱伤。因为从那以后，秦朝便迎来了无法补救的没落，很快便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如此强盛的王朝啊，却是在一夜之间，尽数化为了废墟。”
司空连连叹息，唏嘘不已。“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想当年，祖龙一统天下，是何等峥嵘人物，只可惜时运不济。
“可是...”苏无铭皱了皱眉头，抓住一个疑点。“导致大秦走向没落的天灾劫难，为什么并没有在史书上留下记载？”
“这种大事，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人尽皆知吗？”
司空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灰白骨界的遭遇和遇见的那个人，眼神有些触动，缓缓开口道：“基于某种原因，祖龙并没有让这段历史出现在史书之中，而历朝历代的王朝似乎也在延续这件事。”
苏无铭闻言，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看样子，正如昆仑大长老之前猜测的那般，是龙国官方故意将这些事埋没在史书的背面阴影中。
苏无铭叹道：“就连历朝历代的官方都皆是如此，看样子是真的唯恐避之不及啊。”
司空脸色黯然，垂下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如果恐惧真的是那位骨界之主的力量来源，那属实是有些无解了。
毕竟没有正常的生物能够面对那等存在而心中无恐惧。
像祖龙那等人物终究是极少数人。
不过，也正因如此，司空才能更深刻的明白，面前的男人肩膀上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责任。
司空缓缓抬起了眼睛，认真道，
“战神，有些话虽然可能听起来有些肉麻，但是我还是想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以及昆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相信你，我们相信你。”
司空拍了拍苏无铭的肩膀，眼中隐约有泪花闪烁，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希翼。
苏无铭沉默，竟罕见的有些出神。
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在重灾区的受难者身上看见过，在深陷战乱中的平民身上也看见过...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渴望被拯救的人们。
一股无言的肃穆感蔓延开来。
窄小的密室中光芒越发昏暗，明明灭灭，像是有不知名的风在故意逗弄。
那一字排开的灵位牌上的字迹也变得更加明显，入木三分，也变得更加沉重，宛若千钧。
“昆仑第三十二代宗主，赵辰”
“昆仑第三十一代宗主，张黄道”
...
随着司空认真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不知名的风在众多灵位牌间盘旋，抚摸过上面的名讳，裹挟着不可说的某种韵意。
最终停在了苏无铭的头顶，顿了一顿后，又挪动起脚步，盘旋在苏无铭的肩膀处，有些不情不愿的落下。
“不可探究的昆仑之主”
一阵陌生的古篆在苏无铭的脑海里莫名浮现。
明明这几个古篆的模样十分的陌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甚至从来没有在古籍里出现过。
但是苏无铭却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知晓它们所代表的意思。
“不可探究的昆仑之主...”
“这是...何意？”
苏无铭有些不解，嘴里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