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住了。
身后的警员们愣愣地望着这个胖胖的背影。
这真的还是那个擅长投机取巧、左右逢源的曹建局长吗?
听到曹建的怒吼,许兴贤表情僵住,随后笑脸渐渐收回,眼中愈发寒冷,
“曹建!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身后的人是谁!”
许兴贤怒拍扶手!
“在瀚海市,我许家就是天!我许兴贤就是天老爷!”
周围权贵们也是一脸惊慌,因为看起来许兴贤这次是动了真怒!
于是,纷纷都开始责怪起曹建,你说你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为何偏偏要惹许老爷不高兴,谁不知道,许兴贤在瀚海市一手遮天,无人敢惹!
他一旦动怒,意味着很多人都要遭殃!
所有人都希望曹建能知难而退,少说两句。
可曹建却毫不畏惧,冷笑连连,
“好一个天老爷,你当真是无法无天!”
许兴贤眼中寒光连连闪动,
“好!那老夫倒要看看你区区一个警察局长能拿许家怎么样?!能拿我怎么样?!”
言语中满是对曹建的鄙夷轻视!
曹建却毫不在意,他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略带深意。
“大祸临头,还执迷不悟!你已经得罪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的人!”
“瀚海许家?可笑至极!”
“就连你许兴贤也只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罢了!”
曹建连珠快语。
每说一句,许兴贤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整张老脸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色一般,阴沉无比!
与此同时,曹建这番话语也让诸座皆惊!
这瀚海市还有许家不敢招惹的人?!
很多人心中思绪活跃起来,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这瀚海市来了什么天大的人物?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联想到了这几天发生的最引人注目的事。
十万大军压境!
许兴贤不是笨人,他也想到了这点,看着曹建似有倚仗的表现,眼神微眯。
莫非这次有什么大人物盯上了许家?
“老夫得罪了谁?”许兴贤沉声道,语气森然。
曹建冷然一笑,正欲说出战神两字,却顿住了。
他想到苏无铭之所以隐姓埋名地来到瀚海市,可能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于是,曹建话头一转,高喝道:“百姓!你得罪了平民百姓!你许家暗地里买卖人体器官,暗杀商业对手,设立非法娱乐场所…犯下种种罪行,你许家嘴上说是为民发展,实际上,害民祸民!”
“你许家,罄竹难书,罪该万死!”
曹建控诉完许家的罪行,挺直腰杆,神清气爽!
而在场的权贵们纷纷流露出错愕的表情,然后你看我,我看你…
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百姓?曹局长,你说平民百姓?原来是瀚海市的平民为你撑腰啊,原来我们的曹局长是正义使者啊,老夫好怕怕呢。”
许兴贤笑得胡子都一颤一颤地,随后还装模作样地唱一句戏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众人笑声更甚,包围了曹建以及他身后的警员们,笑声中充满了对于曹建的鄙夷。
曹建一愣,每个权贵脸上的笑容都格外刺眼!
最右边的肥胖中年人穿金戴银,曹建认得他,这是搞房地产的赵老板,去年因为私下偷工减料,楼房坍塌整整死了二百二十七人!
还有他傍边笑眯眯的老头,是承包桥梁建设的刘老板。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仅仅这两三个月,瀚海市光因桥梁断裂意外去世的人就有近百!
还有害死过几百矿工的张矿主,以及卖假药发家的药品大亨陈老板…
每个权贵都在笑,仿佛面前的曹建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在努力地表演一场滑稽的节目。
曹建心中一股怒火升腾上来,双目赤红。
这些人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草芥人命,践踏法律!
曹建知道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深深地看了这些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许兴贤那张刺眼的笑脸上。
“准备好吧。”
“哦?准备什么?准备好遭受天谴吗?曹局长,你三岁小孩吗?”有人满不在乎地回应。
“准备好接受神的审判,你们的末日到了。”
曹建目光喷火,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少大言不惭!”许兴贤收回笑脸,冷哼一声。
“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这句话,曹建便转身离开。
许兴贤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招手唤来管家,对他贴耳吩咐几句。
管家点头退下后,许兴贤嘴角露出冷笑。
不好意思,曹局长,你的末日好像来的更快一点。
…
隔日,
瀚海市。
东部军区十万大军压境的热度还未散去,与四大家族有关的两件事又闹得沸沸扬扬!
其一,瀚海市警局局长曹建为民鸣冤,上门叫板许家家主许兴贤!
各方人士反应略有不同,有的认为曹建不知天高地厚,有的认为曹建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四大家族中其他三家尚未表态,除此之外,没有一方能够站出来力挺曹建。
唯有百姓满心欢喜,称其为曹青天!
其二,沈家的沈老爷子沈文斌出院,在金佰翰公馆设宴,宴请瀚海四方宾客!
想当年,沈文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曾经在瀚海这片土地上说一不二!
不过,近几年许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强势崛起,并且联合四大家族中的赵家一起打压沈家,所以沈家逐渐开始走下滑路。
很多人猜测沈文斌的这次出院设宴便是宣布重出江湖,打算来一手老当益壮,力挽狂澜!
一时间,瀚海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金佰翰公馆!
金佰翰公馆。
沈文斌身穿黑色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在宴会上红光满面,全然看不出之前病危模样。
“恭喜恭喜,多年未见,沈老还是风采依旧啊!佩服!佩服!”有人对着沈文斌说。
虽然沈家逐渐式微,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仍然不是大多数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在场的人望着安然无恙的沈文斌,个个心思活跃起来。
老一辈的人都还记着沈文斌是个商业奇才。如今沈文斌再度出山,沈许两家究竟鹿死谁手还说不准。
这时。
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传来,
“沈老兄,出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弟弟我可是挂念你许久了啊!”
一个身穿粗布白衣的老人杵着拐杖从门口缓步走来,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闻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来者正是许家家主,许兴贤!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沈文斌眼神微眯,转而一笑,“原来是许弟啊,你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实在令为兄有些仓促。”
“今日不请自来,倒是做弟弟的我考虑不周,不过我早就为许兄备了一份大礼!”
许兴贤摸着胡子笑道。
见状,沈文斌心中闪过一丝狐疑,难不成这老东西今天不是来找事的?
“来人,上礼!”许兴贤拍了拍手。
厅外,几个壮汉抬着一个盖着白布前端大后端小的长方体进来。
看到这奇怪的形状,所有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蹦出来一个事物的名字!
棺材!
瞬间,整个会场的温度骤然下降,气氛压抑无比!
全场寂静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场宾客全都瞪大眼睛,脸上表情僵住。
明眼人,都知道许兴贤是不速之客,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携棺登门贺礼!
宾客们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怕是有好戏看了!
所有人死死地盯着会场中心的这两位在瀚海市堪称传奇的老人,一黑一白。
犹如围棋中的黑子与白子,遥遥对峙,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