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董澄和柴进一起被活捉,柴进由于身份特殊,那“太湖熊”熊波还想拿柴进的脑袋去蔡京老贼那里请功,于是一直没有动他,而是把他严密看押了起来。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董澄相比之下,对于“太湖熊”熊波自然是没有那么重要,于是对他的看管等级就要差得多了。
这帮水贼一放松了对于董澄的看管,可算是乐坏了董澄,因为防御一松懈,他就可以想办法逃跑了。
毕竟,他的身手在这里呢,虽然说直接干掉所有水贼把柴进救出来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能干掉守卫逃出去,他就能找人回来救柴进。
董澄看清了情况,看管他的,只有两个水贼而已,而且因为把他绑住了,这两个水贼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董澄也就是柴进身边的一个仆人,保镖,跟班的,这种人没什么用。
而董澄还真的就希望他们这样想,这两个水贼中的其中一个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这两个人也不理会董澄,坐在关押董澄的山洞外面,就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丝毫没有把董澄放在眼里。
柴进被关押在了哪里,董澄不知道,他被关押的地方是这些野云渡水贼老窝旁边的一个山洞里面,这山洞里他们还存放了一些粮食。
这两个水贼喝了能有半个时辰,然后就全都喝醉了,还有点意识,但是躺在地上就身体麻木不能动了的那种。
“真是天赐良机!”
董澄心中想着,手上就准备弄开绳子。
他伸出手来在山洞里捡起一块儿石片,用两根手指夹住,在绑住了他双手的绳索之上来回磨擦,约莫磨了一会儿,那绳子就被磨断了一半。
董澄的力气可不小,此时绳子已经被磨的断了一半,他双臂一发力,手腕猛地一挣脱,就把那根捆绑住他的麻绳给挣断了。
双手摆脱了束缚,董澄立刻就从地上跳起来,捡了块石头,走到那两个醉鬼身前,把这两个人都砸出了脑浆子。
“啊呀,这兵刃甚是不趁手!”
董澄见这两个水贼身边的兵刃,都是双股鱼叉,这东西他不会用而且还十分的轻,可是有东西总比没有强,他也拿起一把鱼叉,到了洞口向外张望。
这些河盗水贼的老窝就在此处,依水修建了寨栅,围成了一个临水的水寨。
而这个山洞的位置就在水寨外围,要是他能够悄无声息的出去,没准还能混出去。
而此时,那些河盗半数不在水寨之中,应该是已经前往野云渡口劫掠去了。
董澄看了看那水寨门口,前面是码头,直通河水,而右边则是往岸上去,远远的有一片树林。
“若是能逃到那林子里去,兴许能够逃脱。”
董澄打定主意,便换上了其中一个水贼的衣服,提着钢叉,偷偷摸出那山洞来,只要往水寨门口处走动。
此时这水寨里也有不少人在走动,董澄混在其中,倒是没能引起什么察觉。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在后面高声道:“李二,速来助我紧一紧绳索!”
董澄也不知道是叫谁,只顾低头自己走,谁想到,那人叫的,就是董澄这个“李二”!
董澄穿上了那两个水贼其中一个的衣服,而他又不知道他穿的那衣服就是李二的,更不知道还会有人找这个李二。
“李二,你聋了怎的?”
那人见他叫董澄,董澄一言不发,便快步走过来,一手拍在了董澄肩膀上。
“李二,你……咦?你是——”
他嘴里“何人”那两个字还没等说出来,就已经被董澄一脚踢翻在地。
董澄暴露了,撒腿就往那寨门处跑去。
而被他踢翻在地的那人口中大喊起来,“唉呀!祸事了!快来人,有生人啊!”
而那些水贼听见了呼喊,都纷纷跑了出来,那边看守水寨寨门的水贼,也都提起了柳叶刀,拦在了门前。
“挡我者死!”
董澄手持钢叉,冲上前去,此时已经别无办法,若是不杀出一条血路,只怕是难以走得脱!
只听“当啷!”一声,那董澄举起手中鱼叉,挡住水贼砍来的两柄柳叶刀,用力往外一挂,便把一个水贼手中的单刀打飞出去。
董澄的力气,比他们大的多,此时董澄一叉叉中了那手中没有兵刃的水贼,用力向后,把他刺得节节后退,一下子钉在寨门上了。
而另一个水贼也想要从背后偷袭董澄,却被董澄一把拖住了手腕,用力一折,把那水贼手腕折断。
“啊!”
水贼疼得撕心裂肺,手中柳叶刀就要落地,董澄眼疾手快,伸手在半空中一接,接住柳叶刀在手,反手一刀砍翻那水贼,就往水寨外冲去。
那董澄刚刚冲出寨门,就见到前面码头上,那“太湖熊”熊波竟然带人刚刚从船上下来,不知道刚刚是否前去劫掠了一番,此时正好撞上。
“咦!你这该死的杀才,合适逃脱!”
“太湖熊”熊波虽然年老,这双眼睛确是刁毒异常,一眼就认出来了董澄,手一挥,手下众水贼就围拢过去。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这董澄正处于万难之境,忽然看了眼那“太湖熊”熊波,心说道:“古人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拼着一命上去把这老狗宰了,方能逃脱!”
想到这里,董澄挥舞起手中单刀,缠头裹脑,旋风一般向众水贼发起进攻,只要杀出一条血路,直取“太湖熊”熊波。
董澄手中单刀飞舞,砍在众水贼身上,瞬间血花四溅,转瞬之间,他已经砍倒了五七个人,又夺了一口单刀在手,直奔那“太湖熊”熊波杀去。
而那“太湖熊”熊波也看出来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就是直奔自己而来,右手向他手下的方向平伸过去,手下水贼就把一柄三尺长短,背厚刃薄的锯齿刀送到了他手上。
这锯齿刀也算是单刀类型的兵器,这单刀类别里面,有柳叶刀、牛尾刀、九环刀、罗汉刀等等,唯独这锯齿刀比较特殊。
它特殊就特殊在它的刃口是锯齿形状的,杀伤力非常之大。
“喝!”
董澄手中单刀前指,一个“雪花盖顶”,一跃而起,单刀直逼他熊波的脑盖。
“太湖熊”熊波接过锯齿刀在手,一个上盘头护脑,只听得“当啷!”一声,那董澄手中的单刀与锯齿刀相碰,竟然被锯齿刀震断了!
原来,那董澄手里拿的,是最先夺来的那把单刀,只是白铁刀一把,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砍杀了五七八个人,此时刀口上已经砍缺了。
而董澄来了个大劈刀的动作,而“太湖熊”熊波的把柄锯齿刀,背厚刃薄,极其坚硬,两者一碰,那残缺单刀瞬间便是不堪重负,被反震力折断。
董澄拿了半截断刀在手,吃了一惊,那“太湖熊”熊波则是立刻抡起手中“锯齿刀”,来了个“秋风扫落叶”,斜削一刀,直奔董澄胸口而去。
此时,董澄与那“太湖熊”熊波之间的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近了,避无可避。
董澄只能横过那右手单刀来,试图挡住“太湖熊”熊波都这一刀。
结果,把柄单刀也被锯齿刀一刀砍断了!普通兵器,挡不住这坚实的锯齿刀。
“呀!”
董澄大喊一声,胸膛上已经被锯齿刀砍出来一条伤口。
这锯齿刀造成的伤口,伤口形状非常的奇怪,也很难以缝合、愈合,要不是刚刚董澄拿手中单刀挡了一下,可就要直接削断他肋下两排肋骨了!
实际上,这“太湖熊”熊波岁数大了,若是兵刃称手,董澄还比他年轻,武功也不错,与他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输谁赢呢!
董澄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已经无力爬起再战,那“太湖熊”熊波冷笑一声,叫喽啰把董澄脱下去,趁着没死,先打一顿出出气,董澄杀了他七八个水贼,就是死,“太湖熊”熊波也不能让董澄痛痛快快的死。
“那柴进都已经送到东京去了,这蠢人竟还不知死活!”
董澄只听得那“太湖熊”熊波说了这一句,便叫人打得晕了过去,他本就受了刀伤,此时又被众水贼拳打脚踢一番,更是雪上加霜,一通打下来,已经是气若游丝,堪堪废命了!
那群河盗见他不行了,便派了条船把他丢到下游岸边去了,结果正遇上“拼命三郎”石秀到此打探消息,机缘巧合,他便救下了董澄。
那“拼命三郎”石秀救下了董澄之后,见他还有一口气,而且身上筋骨强健,像是个练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叫这群水贼给折磨成了这样,胸膛上一道骇人刀伤,仍在流血。
石秀便背了那董澄到他处村里,找人寻医问药,可那乡野郎中来了,见那伤口形状古怪,莫说是自己愈合,就是缝合都缝不好,根本不去治疗。
这一下,惹得“拼命三郎”石秀性起,好说好商量你不听,那就只能来强硬手段了!
石秀硬是像拎鸡崽子一般把郎中给弄来,逼他治伤。
但那郎中水平也很有限,也只能是简单处理处理伤口,弄了点金疮药敷上,治标不治本,那伤口也没有缝合,也没有止血,愈合不上。
石秀也没办法,但董澄这期间醒了一回,告诉他了柴进的事情,石秀闻听,当下就带着他快马加鞭赶回梁山。
可那董澄的伤势没有得到控制,快到梁山之时,伤口又崩裂了,血流如注,石秀忙把他带到了朱贵酒肆,上山报信。
狄泉看着董澄这个伤口也很是头疼,这锯齿刀果然厉害,上面的切开皮肉之后,对皮肉的损伤很大,甚至还割掉了其中一块皮肤,这可很难愈合。
放到后世,这可都得植皮手术伺候了!
可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现在去建康府去请‘神医’安道全,哪里来得及?”
狄泉心中暗想,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行就只能想办法找找近一点的名医了,别管是什么方法,先弄来救人再说。
按照石秀复述的话说,那群水贼似乎已经把柴进转移到了东京城去了,那地方对于现在的柴进来说,用“龙潭虎穴”来描述,一点都不过分,但凡是到了东京城,只怕是脑袋开花,肉头落地,逃不了的。
可是,那董澄也就清醒了一下,和“拼命三郎”石秀说了这一句,然后大部分时间就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高热不止。
狄泉明白,这是消毒止血都没有'做好,伤口已经发炎了。
这在古代,基本上很难救活了!
“对了,寨主,近日听闻济州府城内来了一个道士,有些医术,又有些古怪,但听其传闻,医术高明,莫不如去寻他来试试……”
朱贵忽然想起来了这个情报。
“道士……”
狄泉心说,这《水浒传》里面的道士可就没有一个废物啊,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在身上。
“细说则个!”
“说是济州府新来了个道人,给人看病,不用符水,不论是何病疾,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收取诊费八两金,若是不给,便是死于面前,也不救治,少一丝一毫,也不救,多微金毫银,也不救。”
听朱贵一说,狄泉心说这道士可真够事多的,八两黄金,这寻常百姓家哪里出的起!
“这道士虽然脾气古怪,却是医术精湛,济州府富商李员外家老母下腹长了一个肉瘤,疼痛不止,病急乱投医,取了八两黄金到了那道士处,道士便前往诊治,谁知妙手回春,将那李员外老母治好。”
石秀听得直摇头,“便是有此医术,诊费八两黄金,尚且不算药费,这叫人怎么看得起?”
“若能捡回一命,八两黄金也算不枉了,命可有价钱?”
狄泉心说既然都说他厉害,那干脆就去请,或者去找他,不就是八两金子吗?就是八百两,狄泉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