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乔筝感觉他在说反话,只是看了看买不起房的霍西洲,默默咽下了疑惑。
“没关系,你们还年轻,以后……车子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
她以为宫修和霍西洲一样,属于卖酒不卖身的一类。
结果这句话一出,宫修肩膀抖得更狠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整个人抽筋了。
“我车在前面,一起走吧。”
乔筝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几人过去后,乔筝想了下,就把车钥匙给了宫修:“我不知道沈医生在哪里,麻烦你了。”
一方面是这个原因,另一方面……乔筝观察霍西洲一眼,有心抽出一点时间,和他缓和一下关系。
于是宫修开车,乔筝、小月亮与霍西洲,三人坐在了后面。
本来,小月亮是坐在两人中间的,结果小月亮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妈妈,我想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说着,坐在了霍西洲的旁边,在霍西洲给她系安全带时,她偷偷朝着乔筝示意一眼,让她哄一哄叔叔。
见状,乔筝有点哑然,就算是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了,女儿似乎是在撮合……她和霍西洲?
车子开始行驶,小月亮由于发过病,没什么精神,闭上了眼睛。
车内的气氛,一时是寂静的。
期间,霍西洲拿出手机,和沈墨通了个电话,又和什么人发了信息。
发完,他收起了手机,视线落在了腕间的佛珠上。
同一时间,他的耳畔处响起了小女人轻声的一问:“霍西洲,你这两天……有在兰苑住吗?”
霍西洲掀了掀眼皮,偏头睨了她一眼。
到现在,她想问的只有这个?
被男人一言不发注视着,乔筝整个人如坐针毡。
他不开口,她只好硬着头皮再问:“那个幼儿园,你是不是……有认识的人?”
以着霍西洲的脾性,他告诉了小月亮,不会换幼儿园,还告诉她……那些讨厌的大人与孩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毕竟,大人包括了园长和一些家长,孩子包括了苏家轩。
有丈夫在,没人能让苏家轩退园的,除非……是幼儿园的投资方出面!
车窗外,有细碎的阳光穿过,洒落在了霍西洲的身上,给他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温暖。
纵是如此,仍是融化不了他一身的寒凉。
他再次看着她,片刻垂下了眼帘,又落在那串佛珠上,打量小叶紫檀佛珠,散发着淡淡檀木香,泛着慈悲的光泽。
他不是信佛之人,从来不戴这类,是她主动送给了他,才会任由她戴上。
蓦地,霍西洲抬手褪下佛珠,想要还给乔筝。
一直观察他的乔筝,连忙握住他的大掌:“霍西洲,你做什么?”
男人缓缓抬头,沉默和她对视,始终一言不发。
见状,乔筝攥紧了他的手,终是开口解释:“霍西洲,你相信我,这串佛珠……我没有送过他,第一次就送给了你。”
诚然,她十分清楚,男人为什么生气,一直不解释……也是无法解释。
霍北恒那句话,说的太重,太伤人,太刺人心。
而霍西洲,是男公关也是男人,她多少了解他,为人总有一丝清高。
这件事,她骗不了他,也无法骗他。
因此,在男人沉冷的目光下,她终是低头:“我不想骗你,曾经……我是想过送给他,但也只是想过,没有真的送过。”
“霍西洲,我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的……想要祝福你。”
说着说着,乔筝红了眼尾,低低道:“霍西洲,我给你道歉,我不知道……他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但是这串佛珠,对我而言是很珍贵的,也是我虔诚的心意。”
“对不起,我让你难堪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轻声道歉,恍然感觉到……这对霍西洲而言,确实是不公平的。
再想起丈夫,言语寸寸伤人,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一时间,她有些心乱,不知道怎么处理。
按理说,男人摘下了这串佛珠,是要还给她的,她应该收下……毕竟,就算她只是想过送给丈夫,最后没有送出,但是起过那个心思,总是不够纯粹。
戴在霍西洲手上,他每天都要看到,难免偶尔会感到不舒服。
可是……乔筝不知怎么,坚持想要让他收着。
“如果不想戴,就收在身边……好吗?”
握住他的大掌,看着佛珠在他的掌心,乔筝声音低低,带着一点鼻音:“万一以后分开了,就当是一份念想……看到它,你就想起我。”
话顿,乔筝想到,她带给霍西洲的全是谎言,不由改了说辞:“佛珠的本身,是保佑人平安,其他的不重要。”
好说歹说,发现男人握着佛珠,没有丢掉或者还给她的意思,乔筝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他仍然不理她,不和她交流一个字,隐忍着所有情绪。
“霍西洲,你要是生气,就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容易闷出病的。”
聆听着小女人的只言片语,霍西洲攥紧了佛珠,没有戴回手上。
他感觉得出,她把佛珠送给他时,祝福是藏着真心的。
他也知道,这串佛珠对她而言是珍贵的,她起过心思送给她的丈夫,这是没有错的。
只是……
总有一些情绪,无法随心掌控。
拂开了她的手,霍西洲侧过身,看了看入睡的小月亮,跟着视线落在车窗外,各种景物一一闪过。
“霍西洲,你是不理我了吗?”
小女人在拽他衣角,声音低低的,似乎染上了哭腔。
霍西洲缓缓闭上了眼,感觉她靠近了他,贴在了他的身边:“霍西洲,别生气了,你理理我……是我不好,我再给你道歉,好不好?”
薄唇微动,男人无声轻哂了一下。
她的道歉,能起什么效果呢?
他没有生气,也不是不想理她,而是发现……不知不觉在她身上,打破了一些常规,给予一种额外的偏爱。
她么,似乎也发现了他偏爱她。
每一次犯错,她就这副模样,哭一哭装一装可怜,磨的他心软。
太容易得到的人,总是不会被珍惜的。
脑海浮现了这个念头,霍西洲摩挲着掌心的佛珠,继续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