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开口这一句,透着明晃晃的阴阳怪气,就连乔筝自己也一愣。
怎么回事?
她怎么这种反应?
像是在拈酸吃醋一样!
疯了……真是疯了!
阳台上,霍西洲则是携着一身孤寂,居高临下审视她:“乔小姐不走,就只是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是!”
乔筝咬了咬腮帮,当然不是这个,怎么可能只是这个!
这一刻,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太对劲,最好及时停下,别再胡乱开口。
偏偏,她无法自控一般,接下来质问一声又一声,简直变了副模样!
“霍西洲,我问你……我有话要问你!”
她一手死死攥着伞柄,一手指甲掐入掌心,只觉旁听了他和沐雪妍的相处后,不知名的疼痛一点点袭满全身,就连心脏也不能避免。
之前在大厅,沐雪妍隐瞒了她的身份,霍西洲怕是还不知道,她和沐雪妍是继姐继妹的关系!
呵,他要是知道,先睡了姐姐又睡了妹妹,会不会很得意呢?
霍西洲……霍西洲……霍西洲……
隔着半空的雨幕,注视着他有些模糊的面容,乔筝在心底不断念着他的名,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刚刚……你是不是抱她了?”
随着乔筝艰难发声,霍西洲如实一回:“没抱。”
对此,乔筝自然不信,寻找漏洞反驳:“外套都给了,人怎么可能没抱?”
听着她审讯的语气,霍西洲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屈起一根手指,随意敲打着阳台边缘,语调染上漫不经心:“抱过如何,没抱过又如何?”
他反声一问,鸦黑睫毛垂落,在眼下打落一小片阴影,嗓音更是凉过秋夜的雨:“乔小姐,你越界了。”
越界?她才不管什么越界!
许是下雨的秋夜,实在冷的令人心慌,乔筝无法冷静思考,态度呈现少有的激烈:“抱过就抱过,人家可是真心爱慕你,怎么……霍西洲,你还敢抱不敢认了?”
无视了男人的提醒,乔筝寸步不让,甚至进一步挑衅:“如果你连抱都不敢认,我下面的问题,你岂不是更不敢回答了?”
闻言,霍西洲轻蹙眉心,冷风和着夜雨吹拂,吹散了一些醉意,也让头晕掺杂了头疼。
“问。”
终究,他还是应下了她,想要听听……她还能问出什么荒唐问题?
“你……你是不是睡她了?”
迟疑了一刻,乔筝咬了咬唇瓣,情绪少了一点激烈,多了一点枯寂。
果然荒唐!
下一刻,霍西洲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知道。”
这让乔筝瞪大了湿漉漉的眸子,紧绷的一颗心脏,无法缓和一丝一毫,愈发的更紧绷了!
她不可置信的追问道:“霍西洲,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男人随手撑头,薄唇冷冷吐露,整个人涔出天生的清贵气息。
苏醒后,他失去了记忆,对沐雪妍毫无印象。
沐雪妍说的全是一面之词,手下无人知道,没有一个人证……物证么,倒是有,就是他送给她的随身玉佩。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霍西洲,这算什么答案?你总不能睡得女人太多,记不清有没有睡过她了……”
一时间,乔筝有些失态,说话失了分寸,有些口不择言。
偏偏,她语调是破碎的,还含着些许委屈,就连身子也单薄的摇摇欲坠。
仿佛霍西洲一个肯定的回答,她就会承受不住倒地……
睨着她这般,男人突然闭了一下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
再睁开眼睛,他眸心泛起清艳的雾气,淡声再次提醒她:“乔小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问什么?”
乔筝一眨不眨瞅着他,不管不顾的道:“你管我问什么,你能不能先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答案?”
霍西洲收回了主动权,只觉这么对话下去,毫无半点意义。
也许,他不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
“乔小姐,你有过问的资格?”
瞬间,乔筝被他寥寥一句噎住,后知后觉回过了神。
她脸色苍白,却又无损美貌,逐渐浮现了一抹茫然……是啊,霍西洲和她非亲非故,她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就算……就算他睡了沐雪妍,和她有关系吗?
在他眼里,她算什么呢。
可是……她就是想知道,自虐的想知道!
因此,她勉强勾了勾唇瓣,不怕死的挑衅了他:“霍西洲,亏你还是男公关,睡过那么多女人,现在却不敢回答我吗?我不得不怀疑,你还是不是男人!”
“哦,我知道了,你是被她榨干了,已经不行了,这才羞于启齿……抱歉,我确实不该问,让你难堪了。”
操。
失忆后,就伪装成谦谦君子,一贯优雅,骄矜,沉稳的霍西洲,第一次被激出了火。
怎么就有这样的女人?
逼的他想一把掐死她!
“想知道,是么。”
下一刻,男人轻哂一声,压下潜藏在深处的狠戾,给了她想要的答案:“睡过你,没睡过她。”
既然失忆,他没有过印象,也就暂时不认。
“不过乔小姐,如此关心这些,是在暗示什么吗?”
随着男人如此试探,乔筝心跳失常:“我没有关心,就是随口问问,更没有暗示什么!”
话顿,她还是不确定,忍不住继续确认:“霍西洲,你不要撒谎,你真的……没睡过她吗?”
他要是没睡过,沐雪妍为什么要说……身与心早就给了他?
“撒谎的人,不是你吗?”
霍西洲取出一根烟,淡漠捻在了指间。
乔筝呼吸一窒,想起了她一再骗他,道歉不由脱口而出:“对不起……”
只是她的道歉,不是霍西洲想要的:“既然乔小姐一心认为,我只是一个男公关,又何必如此霸道?”
霸道?
“我没有霸道……”
“你我之间,早已两清……我抱不抱别的女人,睡不睡别的女人,重要吗?”
淡声打断她微弱的反驳,霍西洲掀了掀眼皮,毫无征兆的给了她一条生路:“还是说,你想给我睡?”
空气骤然一凝,陷入一片死寂,徒留雨声潺潺。
乔筝终于如梦初醒,不敢再开口一个字。
她的反应,早在霍西洲预料之内,一时深感无趣。
而他,竟然因为她,一直在此处停留,也挺无趣。
“到此为止了,乔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