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璨深知自己不是真正的觉醒者，这时候还是要依靠一下对里世界有了解的人。他看向屠荼，把决定权丢给她。
没想到屠荼只回了一个白眼，似乎是表达自己被忽视的不满。
“我觉得不妥。”屠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坚定拒绝的模样是做给琉达看的。“你知道那群贵族有多可怕吗，我哥差点说错一句话都要被叉死。这么危险的事情，要去你去。”
“你们也要拒绝吗？不认为贵族这样太可恶了吗？后面还有那么多病人，他们都仰仗着你们。”琉西不再哭泣，她向屠荼大吼着声说话。
“呵！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屠荼和黄璨现在的心情是一样，他们心中都起了怒火。这不是他们都困境，也不是他们施加的。
这时候的黄璨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对吴光年他们的要求是多么无礼。他看向琉达，表示他们对此无能为力。
奇怪的是，琉达并没有失望，反而咧开嘴笑了。
“请原谅我没有说清楚，我当然知道你们做不到。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停顿了一下，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块红丝绒蛋糕。他将蛋糕递给屠荼。“和我们互换身份吧。这是我们的斗争，该由我们自己解决。”
他的提议让黄璨豁然开朗，这身贵族的衣装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但是屠荼没有接受蛋糕，她感觉到琉达可能在一开始就是想要他们的身份。
心中主意摇摆不定，她没理由不接受。屠荼已经确定琉达是愿主，帮助他就等于通关世界。但她想到如果这么简单，那为什么还会成为愿主一直循环呢？
屠荼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看过了列车的公开资料。这辆列车有很久的历史，它载过很多人。死在列车上的每一位乘客都成为愿主，许多世界挤压在一起，没有一位愿主因实现自己的心愿而消散。他们不断在列车里循环自己的人生，直到他们得到解脱。
如果真的是为了救人而产生的心愿，那治疗系的觉醒者不得分分钟通关。列车存在那么久，虽说车厢每次出现的世界都不一样，但是觉醒者也不少，总会遇到的。屠荼感觉自己脑袋就要烧了，解谜不是她的长项，杀戮才是。
“请放心，午夜前我们就换回身份。”琉达捧着蛋糕的手依旧坚挺着，好像只要屠荼不接受，他就一直这样。“这次的红丝绒蛋糕没有问题，口感比那个糕点师做的更好。”
屠荼已经放弃抵抗了，她想到只是换个身份而已，况且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蛋糕。她夺过琉达手中的蛋糕，第一时间就是一大口。确定味道正确，就示意黄璨同意他的建议。
商量好的众人，往洗手间轮流更换衣服。亚麻的布料与皮肤摩擦，第一次穿的黄璨有点不习惯，却也觉得新奇。
“哎呀！哎呀！哥！帮我挠挠背！”最不适应就是屠荼，她一出来就像只毛毛虫扭来扭去。
黄璨看她很难受，也没想着帮忙，他相信觉醒者办法总比困难多。然而屠荼并没有指望他，快速掏出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瞬间就不喊了。
他注意到镜中的屠荼并没有脸，在她照过后，那个身影就开始挠痒痒。屠荼一脸无情地笑着，似乎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穿着贵族服饰的两兄妹，再次向他们行礼。
“谢谢你们，这一次我们会改写历史。”
说完，便推开车门。车厢内的仆人立刻反应过来，停下手中工作，低下头迎接新的贵族。
看着车门关上的那瞬间，黄璨下意识感知到好像划过了什么，但是他没能抓住。如果是未来，他就明白划走的东西叫做命运点。
“你说他们会回来吗？”
“不回来，怎么救人啊？”屠荼吃着蛋糕反问他，表情像只吃到鱼的猫。
这一块是琉达在走之前给她的，看来目的已经达成了，还是超标达成的。黄璨看着屠荼现在的样子，怎么搓圆搓扁都可以，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会胖。”
黄璨把心中的不爽，转换成话语。看到屠荼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拿着镜子就在那比对。他高兴了。
身份转变了好像也没有差别，乘客依旧无视他们，他们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他是不介意睡上一觉的，只是旁边的屠荼根本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她凑上乌斯他们，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副牌。黄璨无法理解，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棋牌规则能是一样的吗？
“炸！我有两个王！哇咔咔咔！”屠荼惊呼起来，叉着腰，伸着手就要给乌斯和大块头一个大爆栗。
“不！不可以有王！规则不是这样的！”乌斯很不服气，躲藏着她的手指。
“快过来！别输了不认账！”
“不！没有王，你犯规！”
乌斯最后还是被逮住，额头都红了一大片。黄璨看了直摇头，所谓的能玩到一块，原来是靠屠荼的武力值。他不免同情乌斯和....额，看到旁边的大块头捂着额头在傻笑，同情心又收回去了。他们玩得真开心。
窗外的天空褪去了蓝色，从地平线上混入了橙色，渐变到紫色，最后到达深黑。黄璨一直盯着，心中感情越来越复杂。他开始会质问自己的心，真的相信琉达他们吗。
屠荼和乌斯他们早就玩累了，睡得很香。小小的呼噜声是从屠荼身体里传出来的，他在想要不要帮忙调整下睡姿，但是打扰淑女睡觉是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油灯亮起，把逼仄的车厢照得更加幽闭。黄璨也靠在他们旁边躺下，试图用睡眠度过这些时间。
没有时钟的日子，真的很难过。你不知道自己是躺下了一秒，还是一个钟。
“他们不会回来了。”
“嗯。”
早在黄璨没有听见呼噜声时，他就知道屠荼已经醒来了。只是两人都不太想动起来，好像被抽走了力量。
“你打呼噜了。”
“.....”
一巴掌呼在黄璨的额头，声音不是很响，但也足够让他知道屠荼现在的心情。百分之一百的怒火值。他忽视那火辣辣的感觉，转移着话题。
“你说他们在做什么？享用晚餐？”
“我不觉得现在是晚餐时间，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有软软的大床。”
“对不起。”黄璨突然有点愧疚，毕竟是他坚持要来探索的。“如果不是.....”
“世界上没有如果。”
屠荼闷着声音打断他，她把被子盖过了头，让黄璨无法看到她表情。
气氛沉闷了起来，黄璨沉浸在自己的愧疚里，暂时想不到其他话题。他盯着车厢顶，睡不着，心里乱糟糟。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旁边的屠荼闷在被窝里窸窸窣窣，不知道在里面干嘛。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凸起的鼓包，屠荼没了动作。换着位置戳了几下，就被屠荼从被子里抓住了手指。
两人小声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像是一起长大的亲人。
“你在做什么？”
屠荼掀开被子，向黄璨展示着自己的杰作。在她手里的那面镜子里，显现出的是琉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