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黄色的雨伞隔绝了外界的雨水，飞溅的雨滴不甘心地落到地上，然后分裂出无数的水滴，沾染上他的裤腿。
如果不是母亲的一句“去校园看看吧”，现在的他可能还在床上睡懒觉。
黄璨伸出手，任由雨水弄湿掌心。
‘地下城怎么会有雨？’
他舔了舔手指，了然地点了点头——是糖水。
不知是哪有天赋点多到没地方花的人，在给自己弄了一场甜蜜的雨。他不用抬头看，也能想到现在地下城上空一定悬挂着很梦幻的东西。
是一场生日宴会吗？还是求婚的？
总是有人在耗费未来资源，总是有人在呼吁为未来着想。
黄璨打开光脑，看到自己的天赋点余额只有两位数。他知道，自己必须是呼吁未来的那群人。
天赋点在地下城，不止是作为交易货币，还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只要掉下一位数，这个人就失去了在地下城的社会存在价值。
为何会如此？
只是因为在地下城建成初期，奥瓦集团联合医塔发布了一款拥有超强智能意识的系统。这套系统能在所有领域里完美地做到为人类服务，不知何时，从物品到人体都在这系统监控中。
它严谨地将一个人的智力、天赋潜力、社会行为、友好等级综合成一个数值——天赋点。数值越高，证明对社会越有用。反之，就是社会蛀虫。
人类习惯了依赖它，从来没有人提出质疑。或许有，但是这重要吗？
在黄璨心目中校园永远都是最美丽的。相比于其他地方就只会生长苔藓和菌类生物，学院里长满了奇异的植物。
听说这些都是地面上带下来的，他心想如果没有灾害就好了，人类就不会躲在连苔藓都是人工培育出来的地方。
野生的东西从来没有见过，这里一切都是被驯化好的。
他无比向往李沙老师口中的世界，那个无拘无束地，连风都是自然的。
学校消失了一个老师，似乎对同学们没有带来任何影响，起码他没有听见有哪位同学讨论。只是路过他身旁时候，同学们都会投来同情的眼神。
一段优美的音乐响起。钢琴声很好地缓和了每个人浮躁的心情，让学生瞬间沉下心，进入听课状态。
每到音乐声停止时候，门口就会出现一位有着一米八二身高，体魄健硕的痞气少年。他是叫何项天，是黄璨的好兄弟。
优异的外貌让他在哪都是受欢迎。这不刚入大门，同学们的目光显然黏在他身上。
其实黄璨并没有注意到，同学们也是这样看着他。只是黄璨总给同学一种陶瓷娃娃的感觉，多看几眼都会破碎。
相比较热情似火的何项天，同学们可是不客气的上手。
何项天如往常一样忽视所有人，直奔黄璨去。本想来个热情的拥抱，却收到了一个眼刀子。很识趣的何项天瞬间收敛了动作，乖乖地坐在黄璨旁边，不停用脚轻轻踢着他的凳子。
“喂！啊璨～”
他一点都不想理会这只整天都在向他人开屏的骚孔雀。看着李沙的遗产，金色的书本毫无动静，他犹豫要不要去李沙办公室找找线索。
在何项天眼中，黄璨是因为最近的事情而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游神了。他心中有点不知味，脚上悄悄使劲，一勾凳腿拉近两人距离。双手环抱住黄璨，适当的力气扣住他脖子。
“啊璨，在想什么呀～让哥知道呗。”
“滚！”
无论黄璨怎么使劲地挣扎，他与何项天的力量差距太过悬殊。无可奈何只能愤怒地用手肘撞了几下何项天肚子。但对于拥有岩石基因的人来说，他们皮肤如钢铁般坚硬，这几下简直毫无威胁性。
何项天笑得越发灿烂，坏心地在黄璨头上胡来。
“何项天！你敢弄乱我发型，我和你没完！”
“嘻嘻，我的啊璨怎样都好看。”
见好就收是他唯一的优点，不然早已经被黄璨丢入岩浆河。
何项天瘫在桌面，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呼呼大睡的样子。这让黄璨很是好奇，上课最积极的人，何时学会了偷懒。
他看向周围，才发现同学们有一半都睡着了，猛然想起第一堂课一直是李沙老师的。
“没有新老师吗？”
“不知道，学校没有发通知出来。上个星期你不在，也没有任何通告。如果不是要求天天看新闻播报，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也就是说，李沙老师的办公室没被撤下。”
“对啊！”何项天猛地抬起头，一脸激动地伸过头来，对着黄璨轻声说：“我们去老师办公室看看吧！探险去！”
他的提议正中下怀，但黄璨心里还是有点不敢行动，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扣绩点。
“还是不要了吧，毕竟在上课时间。”
“没事，现在学校都自顾不暇了。”
何项天拉着他，大大方方的出了课室。还有点害怕的黄璨看到没有人关注他们，也渐渐放下心。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什么叫学校都自顾不暇了。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每路过一间课室，里面的景象都有一个共同点。
“老师呢？”
走在前面的何项天并没有回头，拉着他的手臂一直往前走。
直到黄璨对周围气氛感到不安，用力甩开他的手。
“何项天！”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刨根问底。”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黄璨，碧绿色的双眼充满担忧，这样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啊璨，我多么希望你不闻不问，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为什么？”
“看，这就是你。好奇心总让你不安分。”何项天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向着他低下头，这是向神明祈祷的动作。
他如同胆大妄为的信徒，虔诚的外表包裹着一颗想要亵渎神明的心。
“前不久医塔收到了一具尸体，属于死者李沙。学院前去要求归还尸体，并拿出遗体捐赠书。医塔没有同意。当天晚上李沙遗体就消失不见了。”
“学院偷的吗？”
何项天笑了笑，“他们做不到。但医塔一口咬定是学院做的，联合奥瓦集团勒令整改整个学院区。但校长和老师们哪里是那么容易搞定的，现在的他们应该在制法院里扯毛皮。”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我是医塔的。”
黄璨瞬间明白了，何项天是为李沙的遗产而来的。
“你也是来逼迫我交出遗产吗。”
何项天看着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我永远不会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这次是他栽了，在他们两人关系里，黄璨从没有让过他。何项天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出强迫行为，黄璨一定会和他绝交。
“啊璨，必要时候，我会为了你反对医塔。”
黄璨还是相信他的，毕竟真诚的心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