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槐二认真的模样,是十有八九没有假的,柳清池顿时心内狂喜,问道:“太好了槐二,你在哪见着的,是哪家的姑娘?”
槐二一喜,少爷这是信自己了,连忙邀功地说道:“戴花的姑娘就在这常家,刚才小的去厨房拿饭时看见的,这饭还是她交给小的手上的。”
“这么说来,这姑娘一定是常思远家里的了?”
柳清池有些不敢置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趟跟着世子殿下一起来常家村,还真是来对了!
“是的少爷,依小的看,应该就是常公子的姐姐,跟常公子长得像着哩!”槐二回忆着刚才见到那姑娘的场景,越想越认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是少爷画上的那个人。
“太好了,我得去瞧瞧。”柳清池一拍掌,欣喜若狂地就要往外走。
槐二连忙将其拉住,少爷真是的,只要一听到关于那姑娘的事情,就没了分寸。
“少爷,这是在人家家里,你是外客,人家姑娘是要避着的。刚才我看见她都没敢往前院过,是从厨房后头走的。您这样贸然冲出去,肯定要吓着人家,到时候还给常公子一家留了不好的印象。”
柳清池被槐二这么一说,瞬间回过神来,“对对对,你说得不错,我要是这样就出去了,肯定会吓着她的。”
槐二重重地点头,少爷可算还有点神智。
而心里又急又喜的柳清池却在屋里转起圈圈来,他可太想去求证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姑娘。
那一年,柳清池同母亲到竹笠县走亲戚,正入城时,想要看看车外景色的他掀开了帘子。不成想这一看就入了梦,坐在牛车上的姑娘,梳着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发式,上头还戴了一朵鲜艳的绒花儿。
从前,柳清池觉得大红是最俗不过,她的母亲更是鲜少有大红的衣裳首饰,可那朵大红的绒花,戴在那姑娘的发上,是那般地相得益彰,熠熠生辉。
那日,他本想让车夫掉头去追的,可一边怕唐突了佳人,一边又怕母亲责怪,犹豫之间,姑娘早已乘着牛车走远。
后来,那一眼入心的姑娘就常常出现在柳清池的梦里。柳清池将那姑娘画了又画,起初还觉得画得不够,想要多画点。可画多了,就越发不甘心起来,于是派了槐二四处找寻起来。只要一听到有那姑娘的消息,他必定欢喜地去求证一番,没想到每次都空欢喜一场了。
柳清池想着是在竹笠县遇上的那个姑娘,因此,在每年的相同时候,都要去竹笠县城门口等上一天,尽管没有等到人,但看到了熟悉的景,就能回想起遇到她时的那份甜。
是了,当时看到常思远时总觉得有点熟悉,却是没有往这处想。柳清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这榆木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今朝思暮想的姑娘就与自己相隔一个院子,却无法前去相见,这把柳清池急得不知道怎么好了。
复问了一遍槐二:“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她?”
“小的看清楚了,绝对是!”槐二拍着胸脯保证。
而另一头急得团团转的是外湾的刘财主主,此刻的他也在屋里急得转圈圈。
随后刘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样,你可打听清楚了,确定是那小子吗?”
刘财主万分急切,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听手底下的来报,说常家那小子中了秀才,安然无恙地回村了,这可把他吓得够呛!
这不赶忙让管家去证实一下,虽不愿意相信,但他心里却没来由地慌张起来。
刘管家干着嗓子拼命地点头表示肯定,又撑着站起来拿了一杯茶往肚子里灌,这一来一回,可真是累啊!
刘财主的脸上顿时变了色,“这下可完了,他怎么就好好地回来了呢?”
“是啊老爷,之前历秋山那边说的可是把那小子给解决了的,难不成是历秋山那边骗了我们?”
刘管家也十分不解,原以为可以放开手脚,没有后顾之忧了,谁承想那小子居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变得更具威胁性了!
“你速速派人去历秋山那边问清楚来。”刘财主咬着牙下令道,历秋山的大当家,可得给我一个说法不可!
刘管家迅速地喊来了人,交代了一番。
“老爷,您先别着急。当时历秋山的大当家肯定是派了人去解决那小子的,不成想那小子命太硬,又让他给活了下来。”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只是你小子没能除掉,咱就危险了啊!他这回中了秀才,保不准过几年就成了举人了,那我想把常家那作坊弄过来的事情就无望了啊!”
刘财主拍了下桌子,低垂着脑袋,有些泄气。
一旁的刘管家好心提醒道:“老爷,这一回常家村,一下子就中了俩秀才,过几年或许就是两个举人老爷了。”
“什么?两个!”
刘财主顿时拍桌而起,惊呆了,他原以为常思远考上的可能性是大的,没想到居然忽略了另一个。
“正是,常家村这一回可是风光的很呢!”刘管家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才晓得原来常家村的人前几天就知道了结果,只是两个小子还没回村,就都没有宣扬出去。
而刘财主一心只以为常思远已经死了,也没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等着找个机会寻常家村的麻烦,然后再坐享其成的。
没想到,三十六计算漏了一计,常思远完好无损且光荣地回村了!
“你交代那些知晓我与历秋山有联系的人嘴把严实咯,收买匪徒暗算那小子的事情千万不能泄露了,必要时,我不介意让那些嘴巴大的永远说不了话。”刘财主目露凶狠,杀气腾腾。
“还是老爷您想得周全,只要他常思远不知道是我们干的,那我们就安然无事了。”刘管家竖起大拇指,很是佩服。
“这事你可得给我我办好了!”刘财主再一次严厉地交代。
“您放心,小的一定办好来!”
刚要转身,刘管家又想起一件事来,说道:“老爷,我还打听到,跟着常思远回来的,还有两辆气派的马车,恐怕里面坐了有身份的人,这事得盯着点啊。”
“有身份的人,难不成那小子在外头找了靠山,还带到村里去了?”
“很有可能。”
刘财主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突然灵光一现,说道:“差点被你给误了,你脑子也不想想,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会到灰土满天的乡下来?”
“是,老爷您说得对,只是那马车……”
“那马车你可见着了?”
刘管家飞快地摇摇头,他压根就不敢靠近常家村一步,怕被发现了给打一顿。这些消息都是在常家村边上的村里打听来的,上午常思远的人回来时,都是往那些村子过的。
“小的是听常家村隔壁那个村里人说得。”
“那就是了,他们哪里见过什么世面,保不准只是比寻常马车捯饬得好看一些的,哪里就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听老爷您这么一说,小的觉得还真得是这么回事。”
刘管家又顺势奉承了几句,才退下去办刘财主交代的事了。
刘财主自以为只要把自己花钱买凶的事情给瞒住了,就能高枕无忧。
殊不知常思远已经对历秋山出手了,唇亡齿寒,拔出萝卜带出泥,迟早会找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