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常老爷子,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两成利少了些,不如定为三成。”
“三成?”常庆老爷子没想到对方会增加分成,有些惊讶。
付管事哈哈一笑,开口道:“怎么,常老爷子还嫌多不成。”
“那倒不是,付管事您如此慷慨,着实让我意外。”
“那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能多赚钱,常庆老爷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又说道:“只是上回说过的,我那原先合作的人,可否让其在您这边进货,在竹笠县里去卖?”
“这不是问题。”付管事十分爽快。
常思远有些不可思议,在安顺朝谈生意都这么容易吗?要都这么容易,以后不就更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一场啦,哈哈。
于是双方又商谈了一些细节,立了字据后,常庆老爷子便把酱油方子交给了付管事。其中还有常思远设计的作坊布局图,以及酿造酱油过程中需要用到的东西等,都一一注明了。
付管事接过方子一看,十分满意,能把方子写得这么详细的他还是第一回碰见。
“不过,等作坊建好后,还得请常饱兄弟过来教导一下做事的人,可行?”
“行的行的。”常饱笑着答应,心里无比激动,这一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事情谈妥,常思远三人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付管事还送了六个咸祥楼的特色菜,让常思远他们带回去尝尝。
“思远,你们回来了。刚才我过去找你,见你人不在。”
刚回客栈,就遇见了下楼的张伟。
“到咸祥楼去了一趟,你找我可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想同你一起出去走走。”
“那正好,不如我们这会儿去吧张学兄。”
“不了思远,我已经和娘子去过了。”张伟笑着说道。
常思远笑着点头,拿出两道菜给张伟:“张学兄,咸祥楼管事给了几道菜,这两个你拿去晚上吃。”
“咸祥楼的菜啊,那怎么好意思。”
“张学兄就拿着吧,我这还有。”常思远把食盒打开给张伟看,张伟见里面确实还有,便也没有过多推辞。相处了这么久,他也了解了常思远的为人,知道他并非虚情假意。
“对了,张学兄,明日我们和你一同回去。”
“那太好了,我们又能一起作伴了,那这菜不如凑在一起,咱晚上再一起热闹热闹,我还能多吃几个咸祥楼的菜了。”张伟笑着提议道。
“好啊,这个提议好。”
于是常思远、王阳刚等人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一次,常庆老爷子和常饱几人都喝了一点酒,毕竟三个一起来赶考的这一回都榜上有名,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
王阳刚虽然看起来娘娘的,但酒量却是不差,喝了二两多依旧没有醉,而张伟早已烂醉如泥了。
常思远没有并没有沾酒,而且他酒量太差,就更不敢去喝了。回到房里,常思远躺在床上砸吧着嘴想着:这咸祥楼不愧是叫咸祥楼,做的菜还真是咸。在这个盐比米金贵的时代,这咸祥楼的东家可以说的上大方了。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在客栈掌柜的热情欢送下,常思远等人启程回家了。
“思远兄弟,日子过得可真快,眼看就要出这竹笠县了,咱们也要分道扬镳了。”王阳刚神色低落,很是不舍。
如今他虽然有了童生功名,怕是周围的同年人依旧是不愿意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也就是常思远不会嫌弃自己,还懂自己,能碰见这样一个朋友,当真是此生无憾了。王阳刚越想越觉得难过,竟拿过手帕抹起泪来。
“诶,王兄,你怎么还哭了?”常思远有些无措,这位仁兄还真是一秒掉泪啊。
“哎呀,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等回了家,你可是要想我啊!”王阳刚啜泣着,张伟坐在马车的另一边,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自庆幸出了竹笠县就不用和他同行了,不然这一身的皮迟早掉没了。
而常思远则对王阳刚的娘娘腔行为从一开始的尊重,到见怪不怪,到现在已经变得习惯了,“王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八月院试我们还能再见的啊。”
“是啊是啊,到时我们三个又能见面了。”张伟也在一旁说道。
王阳刚瞬间就不哭了,指着近在眼前的城门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啊,八月初一,咱们在这竹笠县城门口相聚!”
常思远有些无奈:“王兄,可是我们夫子还没确定行程,你就把日子给说好了,我怕到时候碰不上啊。”
“这我可不管,反正那天我就在这等着,你一天没来我就等一天,两天没来就等两天。”王阳刚说完,随后掀开车帘子跳下车往自家马车上去了。
“二位,就此别过!”
常思远和张伟掀开车帘子去看时,王阳刚已经坐上了马车,往城外另一条道去了。
和王阳刚分别后,常思远一行人更加快速地往家里赶去,离家越近,心情就越发激动起来。
“阿清,娘她们肯定在盼着我们回去呢,要是她知道咱思远中了童生,而且还是头名案首,肯定会乐得睡不着觉的。”常饱咧着牙,激动不已。
“哪有这么夸张,娘可不像你,昨晚高兴得一夜没睡吧?”何氏笑着说。
“哈哈,可不是嘛。”常饱喜不自胜,又凑到何氏耳边轻声说:“要是娘再知道咱方子卖出去了,指定会睡不着的,你信不?”
“行啦,好好赶你的车。”何氏没有再说话,坐在一旁歪过头去看沿途的风景,心里无比地惬意轻快。
这让她想到了十多年前从家乡逃亡出来的日子,这样同样景色的路不知走了多少条,而那时的她心里只有恐慌和迷茫。天下之大也没有一寸土可以容身,直到她遇到了常饱,这才安定了下来。如今有儿有女,思远也有出息,是不是自己可以开始寻找爹和娘了?
不行,思远这才刚刚起步,我不能拖累了他,何氏在心中否定到。爹和娘还有哥哥会照顾好的,不用担心,只要肯找寻,见面是迟早的,不能急于一时。
打定主意,何氏不再去想这个事,回过头来就看见思远冲着自己在笑,“娘,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啥,娘就是觉得这路边的花花草草好看。”何氏也笑了。
“这有啥好看的,咱常家村有一大片呢,回去了看个够。”常饱打着哈哈。
常思远抿嘴偷笑,爹就是个大直男,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娘追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