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队伍还是要提前分好,就按二十四节气分为二十四个梯队,每一队负责一段路程,接下来按照,按照......”
村长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后半段。
村长瞅向站在院坝边缘那边的钱木木,扯着嗓子喊:“侄大儿媳,你过来下!”
正听八卦的钱木木,闻声放眼望去。
就见台子上头的村长,冲她招手。
示意她过去。
钱木木同许老太太打了声招呼,穿过人群走到村长跟前,“村长,您叫我?”
村长极为苦恼的皱了下眉头,“方才咱们在山上,分队伍是怎么说的来着?”
原来是为这事儿......
钱木木微一挑眉。
“按照二十四节气分为二十四个梯队,先以男女老少分排站,然后每一队的男女老少都均匀分配,搭配着干活,各补长短。”
村长眼前一亮。
“对对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旁边的许闻贵欣赏的瞧了眼钱木木,笑意晏晏的道:“弟妹,你还挺行的嘛。”
许闻书和许闻贵同宗同辈,按照年纪来分,许闻书要叫许闻贵一声堂哥。
钱木木只是泯然一笑。
并不做过多交谈。
同长辈说话还行。
可若是与同辈的说多了,村里长舌妇多的是,到时候不知道又会编出什么扯淡的八卦。
与村长又复盘了下她们方才谈论过的路线后,钱木木就离开了台子这边。
组织一千来人,只村长一人不行。
里正又叫上许闻贵和许知礼。
四人在上头协助。
队伍花了小半时辰,划分好。
二十四排,按高低排序。
这样瞧着还挺整齐的,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村长严肃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各位,挖水渠不是儿戏,,这是事关全村生计的大事。不论你们彼此之间以前有什么恩怨仇恨,我都希望你们能暂时放下,一起为咱们的家园出一份力,也让外村的人都瞧瞧,咱们路山村能有多团结!”
风吹草动般,下面骤响起伏高低的一片“好!”声。
村长震撼的呐呐点头,呢喃着:“好好,好样的,这才是咱们路山村呐......”
......
后山,山脚下。
三位老祖宗带头,燃了纸。
又点燃一把香,分给村长里正等人。
全是在村里能说得上话的长辈们,齐齐叩拜。
往地上插入香,又鸣放了三挂鞭炮。
这是祭拜山上神灵的仪式。
仪式正式做完。
村长带头往山上走。
后面成群结队的跟着。
三位老祖宗年岁近百,早就折腾不动了。
祭拜完山灵之后,他们就要回宗祠去祭拜祖宗。
这次来挖水渠的,除身子太弱,太过年幼和不能动弹的人,以及太过年迈外,其他人都来了。
众人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还会清理沿路的树枝,劈出一条道儿来,到时候下山也方便。
走了许久,才到天然水池边。
众人瞧见水源,脸上纷纷洋溢起了笑容,但都没有擅自行动,人挤人的站作一堆。
村长被搀扶着,走到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现在,各位跟着自己的队长,去指定的位置开始挖。记住,队伍不可乱!在山中不要随便走动,更不要独自离开队伍,以免发生不测!”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点头。
二十四个队伍的队长,也扯着嗓门叫。
一千来号人,顷刻间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被分为一队的队长,钱木木有些无奈。
最关键的是,她还被分到了最上面的一截路。
素来爱偷懒的她,是不太愿意当这什么队长的,将想法说到村长跟前,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挖水渠是你提出的,当然要你来负责最重要的一截路了。
委推不掉,钱木木也只好认真干。
为了防止泥土被水冲得回流,泥土不能堆积在两旁,需要一部人运输到较远处囤放。
将手上的人分拨好,一部分人负责运泥土,一部分人负责挖一段路,随后她自个也抡起锄头开挖。
一大帮人,足足忙到了临近天黑。
才停下了手头的活儿。
下山,各自回家。
......
村尾许家。
家里头乌漆嘛黑的。
钱木木将蜡烛给点亮。
可回来后,要忙的事儿还没完。
她径直走进厨房洗米,许家凌抱柴进来烧火。
院子里也热火朝天的忙着,许家连,许家石,许家齐,许小宝收着地上晒的粮食。
李丫儿收着晾晒好的衣服,又将两个架子上的大圆簸箕给抬到屋里头去。
摸黑刚跨进堂屋,就对上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
吓得李丫儿浑身僵住,片刻间她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
院坝里和厨房忙活的,倾剿全跑了进来。
唯独许家连还在有条不紊的收着,地上成堆的稻谷,丝毫不为所动。
钱木木举着小蜡烛,将堂屋里挂着的灯笼给点亮,黑漆漆的堂屋瞬间亮堂了许多。
瞧着坐起来的男人,钱木木愣了下。
她白天在外面折腾一天,还真把这人给忘了。
男人眼睫低垂着。
瞧不清脸上的神情。
钱木木踱步上前,伸手戳了戳那肩膀。
“这位...壮士,你还好吧?”
男人掀起眼眸。
瞧着钱木木。
眉一蹙。
“你是那个踹我的人。”
误以为人家偷袭的钱木木:“......”
钱木木扯了扯嘴角。
讪笑了声。
“你在山上前脚刚昏迷过去,你手下的人就到了,当时看见你中毒过后,把你交托给了我, 说是他寻到解药就会回来找你。”
男人微起了起身,腹部的伤口被牵扯到,疼得他眉头紧锁,单手捂着腹部,环视了一圈。
“这是哪里?”
钱木木淡声道:“偏远山下,路山村。”
男人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伸进衣襟里摸啊摸,却发现什么也没摸到。
他垂首一瞧。
才发现身上的衣裳被换了。
男人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极其锐利的冷眸死死盯着她,眼中的杀戮之意毫不掩盖,唇齿紧咬,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的东西呢?”
瞧着这人的反应,钱木木就晓得这人是误会她偷了他的东西,转身去房屋里,将从沾满血迹的衣裳中找到的物什,用一块手帕包起来,放到男人跟前。
“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