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恒进来时确实被阻拦过,他只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买东西不让进,你家主子该生气了吧。”
那侍卫顿了片刻,犹犹豫豫的,最后他就这么进来了。
此时,他用直白的目光,近距离将眼前的美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近看确实更美。
有一种与生俱来精致娇贵,这是多少金银也养不出来的韵味。
样貌和身段,就连他这样还保持着童子身的男人也看的明白。
妖娆妩媚,极其勾人。
定力不佳的男人,说不准会陷在那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陆少恒的视线掠过那几个一脸警惕的婢女,面容上的笑意加深。
他走近柜台,声音温和:“姑娘,爷要买东西。”
虞妙蓁确实是颜控没错,虽然她身段狐媚,但她绝对是一位良家妇女。
她已经名花有主,自然不可能和外男过多接触。
更何况阿让哥哥本就自卑,万一两人再闹误会就不好了。
她扫视着面前的美男,这种不羁的模样并不惹人厌,相反更加映衬此人的意气风华。
很像那种鲜衣怒马,放纵不拘,洒脱磊落的小将军,特别吸引人瞩目。
虞妙蓁觉得如果没有阿让哥哥。
那么眼前的男人堪称一绝。
奈何如果处处比较一番,此人还是稍逊一筹。
她收回思绪,回了一个相当职业的假笑,语气客套。
“公子自便。”
说完,便准备回楼上避嫌。
陆少恒怎么可能让她走。
他知晓今日要见谁。
他特意穿着靛蓝色绣竹叶花纹的长袍,白玉冠束发,整个人少了肃杀之气,平添几分雅致。
他此时文质彬彬的上前阻拦,行为举止卡的恰到好处。
“姑娘且慢,我是想要为家中长辈挑选一件首饰,但女子的东西我不懂。”
“并且我也不是京城人士,还望姑娘帮我挑选一回,我感激不尽。”
虞妙蓁开门做生意,出于礼貌,她止步,顿了片刻才抬头问:“公子想买什么?”
陆少恒回答的特别有深意:“姑娘挑什么我买什么。”
说完,察觉到不妥,他补充:“毕竟我实在不懂这些首饰,麻烦姑娘了。”
虞妙蓁也没有多想,取了几件递了过去。
“这几件都可以送给长辈,有步摇有长簪,公子可以挑一件。”
陆少恒直勾勾的看着她,打量了许久,方才笑着收回视线。
“麻烦姑娘了,我都要了。”
虞妙蓁不是没察觉出那道视线。
她虽然觉得很奇怪,但问出来更尴尬,只能装作不知道。
她没再多言,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楼上。
陆少恒垂眸不知想着什么,付了银钱,最后看了眼楼梯位置,信步离去。
他和凌宇两人又去了几家商铺,甩开身后的人便直接回了京城的长平侯府。
凌宇忍了一路没说话,此时他神色凝重。
“侯爷,属下保证今日这位姑娘绝对不是昭宁郡主,这外貌能养好,但性子哪能变化这般大。”
“当年属下进京替老侯爷送东西,那位郡主面容涂得特别白,浑身瘦的没有二两肉。”
“并且,对老侯爷送的东西不以为意,神色又倨傲又扭捏,举止也很失礼。”
“属下觉得特别怪异。”
陆少恒摩挲着那几只发簪,对这些话并不在意。
“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现如今她就是昭宁郡主,也只能是昭宁郡主。”
凌宇听罢,也不敢再纠结,只是越发疑惑。
“那些侍卫和丫鬟一瞧就不简单,绝不是普通人能豢养的侍卫。”
陆少恒放下手中的簪子,面色有几分怪异。
他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或许要不了多久,爷身上就要有麻烦了。”
“惹恼了那位,恐怕不好收场。”
凌宇听不懂,但他不会逾矩多问。
他想起准备好的东西,有些犹豫不决。
“那东西咱们还送吗?”
陆少恒收回思绪,点头应了:“送,那可是爷正儿八经的表妹,走动走动,还能增进感情。”
凌宇听到‘增进感情’,心下一惊。
但想到那些侍卫,他又心生警惕。
“那些侍卫阻拦的话,该怎么办?”
陆少恒的笑容有几分兴味。
“阻拦归阻拦,但爷的表妹一定会收到那些礼物。”
“再说了,她的亲哥哥就快到了,那些人能阻拦一时,难不成还能阻拦人家兄妹相见不成。”
说完,他便吩咐:“等到傍晚,小表妹回府了再去送,送得太早那就当真送不出去了。”
陆少恒想到那些侍卫,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他今日这番作为,不知道那位王爷会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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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末。
沈让收到了青雀的消息。
听完陆少恒的所作所为,他面色虽无变化,但生生折断了手中的笔杆。
他瞬间气的心口痛。
以往他厌恶世间一切事物,倦躁只会让他产生身体上的疲惫闷堵恶心等等病症反应。
但自从上次虞妙蓁紧盯着戴面具的镇北王看,他那会就突然得了个心痛的毛病。
这一次比上次难受一万倍。
他手撑着桌案,捂着心口,面色阴郁,瞧着很有几分病态。
建平帝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他这番模样。
他有些惊诧,面带关怀,蹙眉问:“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快唤太医。”
沈让沉声制止:“不必了,臣想出宫。”
建平帝下意识拒绝:“你还想出宫?”
“你不是说今日带昭宁进宫吗?人呢?”
不提还好,一提沈让瞬间绷不住了。
他压抑着怒气,声音冷硬:“您别再让我进宫了!”
“如果不是您非得让我进宫上值,我也不至于看不住她。”
建平帝一脸莫名其妙,刚准备呵斥,却看到这小子神色十分不正常。
他揣测:“昭宁跑了?”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
沈让听得心里一梗,差点踹翻眼前的案桌,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心口仿佛更疼了几分。
他捂着胸口,浑身都冒着寒气,“往哪跑!”
“有我在,她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转身就准备走。
陆少恒那个卑鄙小人。
找死。
建平帝在殿内怒斥:“放肆!给朕拦住他。”
沈让直接在御书房门外和御林军动起了手。
御林军又不是傻子,镇北王身份尊贵,谁也不想上赶子找死,意思意思,就把人放走了。
沈让直奔太和门,在马车里就换好了衣物,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城东。
他回来的也不巧,踏进后院正好看到虞妙蓁在看信,桌上摆着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