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行来一辆普通的平盖马车,车身不大,驾车的是个男人。
香桃看到那个男人,心里一惊,急忙开口:“郡主,驾车的人叫李木,是世子爷的贴身侍卫。”
虞妙蓁神色凝重,马车里的人绝对不是姜毅。
果然,她看到不远处下马车的是一个体型肥硕的婆子,个不高,一张脸拉的老长,一脸横肉。
香桃看到这个婆子之后,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小声说:“郡主,是侯夫人身边的翠嬷嬷。”
虞妙蓁心里打了个转,淡定的站在原地,看到眼前的翠嬷嬷给她行了一个敷衍的礼,说出的话更是不怎么恭敬。
“世子夫人,奴婢奉命前来请夫人回府。”
“身为世家宗妇,夫人应当晨昏定省孝敬公婆侍候夫君,早日为侯府延绵子嗣,怎可私自出府。”
虞妙蓁扫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李木,心中警铃大作。
一个体格健壮会武的成年男人,一旦存了坏心,后果不堪设想。
她出府之前的境况,说句难听的就是死了也不会掀起太大的浪花。
万一这次侯府的人软的不行来硬的,想杀她或者想掳走她,那么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虞妙蓁摸了摸袖口,她看向李木,冷声问:“是世子派你过来接我的吗?”
翠嬷嬷目露嘲讽,这位郡主还真是何时何地都离不得世子爷,奈何都是自作多情罢了。
她面色已有不耐,这位郡主身边都有几个人她一清二楚,一个老不死的刘嬷嬷和她的儿子儿媳。
翠嬷嬷催促:“夫人,我们应该即刻出发,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府才是。”
虞妙蓁再次追问李木:“我的话,你为何不回答?”
李木内心烦闷,他本来要随世子出门办事,奈何他出发前受了伤,这才留在侯府待命。
他自幼追随世子,自然知道眼前的郡主并不得宠,且他身上还有很重要的公事,是不能随意离京的。
但他身为奴才,哪怕事后受罚,侯夫人的吩咐他也不能违逆。
他想到临走时侯夫人的话,只有一个意思,无论什么办法,今日要将世子夫人带回去。
李木垂眸,声音低沉:“是世子爷派属下前来接夫人回府。”
虞妙蓁缓了缓神色,脸色好看了许多,她叹了口气。
“既然是世子爷的安排,那我就回去好了。”
说完看向翠嬷嬷,“嬷嬷先上车吧,我和香桃交代几句,让她明日再带着我的箱笼回府。”
翠嬷嬷打量了眼前人一番,只觉得这位郡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她看不出异常,内心急切,便上了马车。
虞妙蓁回头吩咐香桃:“你快回去吧,东西要好好整理,你让徐川和他媳妇和你一起去后院收拾。”
香桃大胆抬头看过去,看到郡主眼睛里的冷意,她福至心灵,明白了郡主的意思。
刘嬷嬷久病未愈住在后院的角房,那里有个后门,从那里离开就能进山。
香桃忍着惧意和担忧,不敢不听命令,她垂头草草行了礼,转身疾步走了。
虞妙蓁倒不是舍身为他人的圣母,只不过香桃这些人没有必要受她的牵连。
况且她一个人跑总比拖拖拉拉一群人要好。
她转身走到马车边,目测了一眼李木的距离,心里对马儿忏悔了一番,随即再不迟疑,左手一刀戳到马身上。
虞妙蓁的举动出其不意且动作太快,瞬间,受了伤的马发了疯架着车便往远处狂奔而去。
李木顾不得翠嬷嬷大声呼救的声音,他惊诧的看向虞妙蓁,心里发了狠,再不迟疑,伸手准备抓人。
他一定要在城门关闭前回府,他还要替世子爷传递京城的消息。
虞妙蓁也没有奋力反抗,装模做样的躲了两下,左手的刀子被夺走,她颤声斥责:“放肆!”
李木扫了一眼刀子,声音很冷:“属下只是按命令办事。”
虞妙蓁转身往后跑,但被抓住了胳膊,她使劲扭着身子,趁着四肢胡乱挥舞的时候,右手一刀刺在李木的大腿上。
李木惨叫一声,下意识松了手去捂住自己的伤口,还没等他忍痛去抓人,腰侧也挨了一刀。
虞妙蓁的两把小刀很小,根本就不是杀人的武器,小刀是昨日在铁器铺买的。
刀剑匕首这样的东西她很想买但是管控很严,根本买不到。
她拿出最快的速度往小院方向跑,耳边风声导致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敢回头,一直跑进小院,关门时看了一眼,李木没有追上来。
她关了院门,直奔后院的角门而去,远远的看到徐川焦急的身影,她心里一喜。
遇险时,身边有一个同伴,恐惧感就会少很多。
她刚准备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厢房还有个受伤的男人。
虞妙蓁跑近问:“厢房的那个男人呢?”
徐川蹙眉,“属下去喊他了,他不走。”
虞妙蓁很惊讶,心里又急又气,“你没和他说有危险了,要躲起来!”
徐川无奈,“属下什么都说了,他理都没理。”
虞妙蓁内心天人交战,一会是那张俊脸一会是白富美生活一会又是在佛前忏悔...
造孽!
这男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她咬牙吩咐:“你去山上藏好护好香桃她们,我回去找他,我伤了李木,且他只想抓我但不敢杀我。”
徐川怎能放心,最后隐在暗处,远远的跟在后面。
虞妙蓁回去前院的时候,大门依旧关着,她松了半口气,直奔厢房。
把门踹开后,她肺都快气炸了,她又是逃跑又是行刺的,这男人可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虞妙蓁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怒吼:“起来,跟我走!”
沈让头疼缓解了不少,心情也没有太差,但此刻被如此推搡,他觉得新奇的同时渐渐升起怒气。
他眸色渐深,语气平静:“何事?”
虞妙蓁快速说了几句:“有人要抓我,我害怕连累你,你赶紧先跟我离开。”
沈让坐起身,面色从容淡漠,“不去。”
虞妙蓁来都来了,都火烧眉毛了,虽然觉得这狗男人淡定的模样很帅,但她没时间细细咂摸那个味。
她直接拽起人就走,沈让身上的毒素未彻底清除,这般大力拉扯,他顺着那力道站起了身出了房门。
他不喜旁人触碰,挣脱了被拉着的胳膊,声音隐含不悦:“放肆!”
虞妙蓁被甩开,还没听清他说的话,院门被大力踹开。
她看向院门处,面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