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姜毅来正院时间还早,虞妙蓁看向门外,心里十分淡定。
门外的香梅进来后站在门侧,垂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奴婢想给您再添些茶水。”
虞妙蓁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尘,眸光有些凌厉,“香梅,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香梅感受到不对劲,她忍下心中的怪异,恭敬回禀:“奴婢和香桃都是十二岁时被夫人买来的。”
虞妙蓁点头,“你在我身边快要三年了,如今你也十五了,我也总不好耽误你的前程。”
香梅惊讶抬头,反应过来后急忙跪地,“奴婢要一直侍候夫人。”
虞妙蓁好整以暇的看过去,声音放缓:“不成,你被辞退了,不对,你被发卖了!”
香梅愣住,想到那些好处还没兑现,她怎能被发卖,急忙呼喊着求饶。
“奴婢没犯错,夫人不能这般对奴婢!”
虞妙蓁恍若未闻,这香梅不仅背叛且还存有坏心,原身作死的太厉害,府里水太深,她这种境况举步维艰,此地不宜久留。
她直接吩咐春桃:“你找几个人把她捆了,等会我们去庄子的路上,我亲自来卖她。”
一时之间,香梅顾不得装死,直接起身往门外跑。
瞬间整个院子里乱糟糟的,虞妙蓁听得心烦,刚准备起身去看看,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呵斥声。
“放肆,成何体统,虞妙蓁,这就是你管的院子!”
呦呵!
烂黄瓜敢骂她!
虞妙蓁起身走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跪满了人,那香梅哭的凄凄惨惨的躲在姜毅的身后。
她看了会热闹, 这才将目光分了一些过去,入目就是一个身形高大壮硕面容刚毅的男人,一脸的衰样。
她嗤笑,“姜毅,你和谁大呼小叫呢?本郡主惩处奴婢,与你何干,你要怜香惜玉,你就把人带回去呗。”
此言一出,整个正院诡异极了,鸦雀无声。
姜毅本就被那张陌生而又带着几分娇艳的面容惊住。
此时听到这些话,更是不敢置信,随之,他自觉损了颜面,怒气上涌。
“虞妙蓁!你别太过分,依依被你害得卧床不起,你竟还如此不知悔改。”
虞妙蓁出来时是随手拿了一个茶杯的,此时照着姜毅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滚!眼盲心瞎的玩意,活该你被个女人玩弄于股掌。”
“姜毅,我告诉你,你那好表妹买通这个奴婢在正院的茶水里下了药,为的就是陷害与我。”
姜毅没想到她敢动手,根本来不及躲闪,茶杯砸到他的额角,他下意识蹙眉。
听到这些话,他更是不信,“你简直无药可救,依依柔弱良善,怎会害人!莫不是你想圆房想疯了不成!”
“倒是你,再如此这般无理取闹,搬弄是非,我再也不会踏入正院一步。”
虞妙蓁看到他这熊样,没忍住笑了出来,闹的越大越好,不闹大她怎么出府躲清静。
她笑着说:“好好好,你且去护着你那好表妹,你平日宠妾灭妻,我要跟你和离。”
姜毅看到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恍惚,心里掠过一抹怪异。
听到这些话,他只当是这女人吃醋了又想出什么花招。
他自知这位郡主为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话下,追着他这么多年,谅这女人也离不开他。
他怎会将之放在眼里。
他不屑冷笑,“和离就和离,你可别后悔。”
虞妙蓁笑的极美,声线清冷:“本郡主的嫁妆限你一个月内整理好,完璧归赵之后,我就给你那依依表妹挪位置。”
“姜世子堂堂七尺男儿,想必不会贪图女人的嫁妆。”
“对了,本郡主之前赏赐给你表妹和那些通房妾室的一概物品,你要折成银票还给我。”
姜毅被如此羞辱,气的怒不可遏,“你放心,你那三瓜两枣的嫁妆,本世子还没放在眼里。”
虞妙蓁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本郡主之前落水伤了身子,府里乌烟瘴气的住着不舒坦,我要去庄子上休养。”
姜毅蹙眉刚想劝阻,便被那道不屑的眼神刺的心口发堵,他到嘴边的话拐了弯。
“随你,可别出府没两日,闹着要回来。”
虞妙蓁满意了,洒脱转身,多回一句话都嫌恶心。
姜毅没听到回答,眼见那道背影进了内室,他眸光冷了下来,踹开脚边的香梅,气的拂袖离去。
虞妙蓁吩咐香桃:“快,把那些首饰银票都带上,那些个白衣服一件也不要,晦气。”
香桃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她嗫嚅半晌,方才小心着劝阻。
“夫人,您十七岁嫁过来,都和世子成亲三年了,世子今日就会来正院。”
“等到世子来了正院,他早晚都会知道夫人的好,等以后夫人生了侯府长孙...”
虞妙蓁急忙打断,“以后叫我郡主,不许再叫我夫人。”她可不喜欢姜毅这样的丑男人。
香桃最是忠心,再不敢多言,“奴婢知错。”
虞妙蓁叹了口气,这香桃还不错,但在书中下场可不好。
只因有一个人横空出世,书中女主当年被囚禁后生了一个儿子,这位可是那个笑到最后的大佬。
在不久后的剧情,他不仅杀了身为皇帝的书中男主,且不知为何他没有做皇帝,反而登上摄政王的宝座。
把控朝纲,滥杀无辜,屠戮数族,整个朝堂腥风血雨。
承恩侯府站错了队落得个被抄家砍头的下场。
侯府覆灭之时,大佬是派人来府里接过原身的,只说是故人情分,想来应是出自原身爹娘的恩惠。
但是书中虞妙蓁脑残的不行,将那摄政王破口大骂,一心陪着爱人赴死。
因着这个恩情,本应是被满门抄斩的侯府,最后被改为流放...
后面的剧情,她只看到柳依依背叛了姜毅,姜毅这才发现虞妙蓁的好,两人便那般相依为命。
当时她看书的时候仿佛被按头吃翔,恶心的不得了,只想飞进书里,把那虞妙蓁脑子里的水倒干净。
这下好了,她竟然真的来了,但是她不仅跳章且还没有看到结局,这跟穿来找死有什么区别。
好在距离那位镇北王回京还需要一些时间,她苟一苟应该还能活。
等到虞妙蓁快刀斩乱麻坐上了马车,把香梅半路发卖了之后,她才觉得心情缓和了不少。
她没有带太多的人,当年宫里给的人都被原身作没了,她只带了香桃,还有服侍过她母亲的几个忠仆。
虞妙蓁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那庄子距离京城虽然不远,但建在山脚,很是偏僻,所以这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正是五月底,她看着远处的河,在日光下波光粼粼,衬着周围绿郁葱葱的景色,实在是美不胜收。
她喊停车辆:“徐叔,我想下来走走。”
徐川扫了一眼周围,垂头沉声叮嘱:“郡主不要太靠近河边,河水很深。”
虞妙蓁下了马车,笑的明媚,“放心,我不会乱跑。”
她去了河边拨弄着河水,玩了一会便走到一堆大石旁,坐了下来。
她低头整理着裙角,一错眼便看到大石另一侧有一只惨白的手,手指轻轻动了动。
她惊愣了片刻,把到了嘴边的惊叫声憋了回去,鬼使神差的小心探过头,这一看她目光便莫名定在一处。
她面容上不知不觉的渐渐浮现出红晕,躺在那的是个男人,看不清脸。
但是,由于河水浸透衣衫,那男人的长袍被水冲散,她一眼便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鼓鼓囊囊,好大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