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从他紧握着自己的手上移开目光，垂眼没有说话。
欧阳易却以为她同意了，兴奋的站起身，对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期待不已，他开心的眉眼却深深刺痛了寒的眼。
寒的脚踩在地面，犹如万针刺骨，她面色苍白，却没有半分痛苦，这种日子她已经麻木了。
…………
陈月霜醒来时，师心站在窗前，窗外的夜空隐隐的光亮让她勉强看清师心的轮廓。
陈月霜身上似乎舒坦了许多，她坐起后，屋内的灯光几乎立即就点亮了。
陈月霜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师心挥一挥衣袖，光亮暗淡了许多。
师心走到床前，端起药碗，就要送到陈月霜嘴边。
黑不见底的汤药，看得陈月霜眉头一蹙。
“师姐，不苦。”
师心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见从前那番清冷。
陈月霜抬眼就撞进师心清冷的视线中，她眼里一瞬间的眷恋让陈月霜想起在云谷时，师心的眼里也是这般。
陈月霜低头握住药碗一饮而尽。
药也正如师心所说的，并不苦，只是口腔里充斥着淡淡的草药香。
师心在她床边坐着，静静的看着她。
二人相顾无言。
陈月霜抿唇看向师心，纠结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师心，在檀岛的时候，你就代替了小黑，是吗？”
师心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那只聒噪的乌鸦，她轻声回应：“是。”
陈月霜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摸向自己的发间，那里空空如也。
她四周观望，在床上翻找。
“师姐在找什么？”
“那支木簪。”
师心想了片刻，才想起在檀岛时，她送她的一支木簪子。
师心按住陈月霜翻找的手，陈月霜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师心手心的温热，却不似先前那般滚烫。
“不找了师姐，丢了便丢了。”
师心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陈月霜看着她的眼睛渐渐安静下来。
师心的手还按着陈月霜。
她的视线也紧紧的黏在陈月霜身上。
陈月霜无端的感觉，有些热。
甚至，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
陈月霜嗓子干涩，她轻咳一声后低下头。
师心也将手移开。
安静。
陈月霜能感觉到有一股炙热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身上。
她故作镇定继续问道：“那真正的小黑如今在哪？”
那个和她一起吃烤鸡的小黑，一起飘荡的小黑，一起历险的小黑。
陈月霜没注意到，师心的眼神好似暗了暗。
师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告诉她。
“他叫黑羽。”
陈月霜还等着师心说出他的下落，师心却掀了被子上床，紧靠陈月霜。
陈月霜往旁边挪了挪。
不敢相信的看着师心的举动。
师心在她身边躺下，梨花的清香几乎充斥着陈月霜的大脑，她在那一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愣愣的看着师心。
“师姐，休息吧。”
陈月霜鬼使神差的躺下，身旁人的温热隐隐传来，陈月霜更热了。
师心动了动，屋内的灯全熄了。
屋内一片黑暗与寂静。
陈月霜却毫无睡意。
她在黑暗里想看清什么，却什么都不清。
直到听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师心似乎已经累到了极致。
她睡的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