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轻叹了一声,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听不清。
她冷眼瞥了一眼玉子,冷言道:“要不是你父亲为月家而死,月家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玉子双眸染上悲戚,默默低下头。
不过,准确来说,她父亲并不算为月府而死。
她父亲是月府的车夫,为人敦厚善良。
祭祖那天夜里起了风,守夜的丫鬟打了盹,连烛火被刮倒了都没注意,最后火势越来越大,丫鬟才惊慌失措的去叫人。
已是深夜,人人都睡得香甜,一时之间竟没人搭理丫鬟,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丫鬟才急的大哭。
由于马儿白日精神不振,玉子的父亲想着起夜看看马儿,刚好听到了丫鬟的叫喊声,他赶到时,月府已经差不多被火覆盖了。
玉子父亲眼疾手快的去把邻居叫醒,不一会就叫了大部分的人,一人一桶水,来来回回,火势渐渐小了。
那时,突然有人发现,已经烧焦的木桩摇摇欲坠,而角落里还有个人缩着。玉子父亲心一软,就披了件湿棉被,冲进漆黑的木桩中,房梁却朝二人砸去,等其他的人赶到时,玉子父亲还将角落里的人护在怀里。
那人就是玉子。
这一幕被月家家主月若亲眼目睹后,她既为了感谢玉子父亲叫人灭火,也感动于他们都父女情,所以同意把年幼的玉子留在身边,作为同龄的月灵的贴身婢女。
……
陈月霜吃饱喝足后,打了个哈欠,蹲在府门口等单晴舞。
小黑从屋里给她拿了件披风,刚给她披上,单晴舞正好从马车上下来,陈月霜眼尖看到单晴舞后,开心的站起去迎接她。
小黑的披风刚好被滑落在地,小黑向马车方向望去,刚好看到单晴舞那傲娇的眼神,眼神暗淡,默默把地上的披风捡起。
月呈还贴心的想要扶她下马车,陈月霜比他更快的把手递过去,单晴舞的目光落在那只纤细的手上,将自己的手也覆上。
陈月霜谄媚的扶起她,眼睛笑得弯弯的。
单晴舞面上仍傲娇道:“能扶本小姐是你的福气。”
陈月霜:“是是是。”
月呈两手空空的看着单晴舞被她扶回府里,而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月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他的目光才渐渐冷下来,身上的纨绔感也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沉。
小黑将披风放入灵海,自己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巫女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紫色的披风下,皮肤紧紧贴着骨骼,锁骨处高高凸起,锁骨好似一根枯死的木头。
察觉到他的视线,巫女面不改色的将白色药瓶递给他。
小黑没有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尝了一口气,似乎味道不怎么样,皱了皱眉,又把茶水放下。
巫女握着药瓶的手仍停在半空。
她枯瘦如柴暗黄的手在药瓶上,格外明显。
小黑语气冰冷,道:“十九怎么样了?”
巫女微微垂着头,举了太久的药瓶,手有些颤抖。
巫女声音沙哑像从枯井里的女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