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小黑才凑到她身前,笑嘻嘻道:“怎么?这么关心我?”
小黑凑得太近,陈月霜甚至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她闻到小黑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有点像梨花香。
还没等陈月霜再往下思考,月家的下人就已经送了饭菜来,阵阵香味让陈月霜的肚子有了饿意。
坐到桌前,满桌的佳肴让她眼前一亮,虽然他们只是以单晴舞随从的身份入府,但月府仍对他们很重视。
想来,月府对单晴舞是真的看重。
吃饱喝足后,陈月霜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但首先得先找到单晴舞。
在去见单晴舞的路上,遇到了出来透气的月露,她换了身衣服,淡黄色的烟罗衫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温婉贤淑。
见到陈月霜小黑后,她目光落在陈月霜身上,有些探究。
在月露探究的眼神里,陈月霜莫名有些心慌,但她还是规矩的给月露行礼。
月露没有搭理她,眼神仍粘在她身上。
陈月霜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正欲离去。
“慢着。”月露不徐不慢的发话,她从莲花池边慢慢走近,陈月霜如坐针毡,她面上的易容好似已经被人看穿了一番。
月露走近后,小黑默默的挡在陈月霜身前。
月露也不恼,视线穿过小黑,她浅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陈月霜手心浸汗,她面上假装震惊道:“小姐抬举小的了。”
月露用手帕抵了抵鼻尖,淡淡道:“你家小姐在大厅,快去伺候她吧。”
陈月霜与小黑齐齐告退。
……
在大厅见到陈月霜,单晴舞眼神里划过一丝忧虑,随即又恢复笑颜,与月珺相谈。
陈月霜默默的走到南山身边,南山皱了皱眉,又立马松开。
此时座上仅有月珺,月呈,单晴舞三人。
月珺热络的拉着单晴舞唠家常,月呈灼热的视线时不时扫过单晴舞,单晴舞深感不适,但为了此行的目的面上还是挂着客气的笑。
月珺满眼欢喜的拉过单晴舞的手,和蔼道:“你父亲能同意这门婚事,我们月家太高兴了。”
她又将目光放在月呈身上,道:“还不快给单小姐敬酒。”
单晴舞假意欢喜的低下头,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月呈面露潮红,端着酒杯,目光迫切的望向单晴舞。
单晴舞扯着笑,一饮而尽。
月呈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灼热。
陈月霜视线在单晴舞,月呈身上来回打量,她错过了什么?
所以,单晴舞此行的目的是,议亲?
自己给自己议亲?
月珺满意的笑了,叫人端上来一个木盒。
月珺轻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朱红色的手镯,玲珑剔透,细润光洁,而朱红色却给这玉镯添了几分高贵。
月珺扶着单晴舞的手,眼神柔软道:“此玉是呈儿母亲所留,她有言,若是呈儿娶妻,此玉就交与呈儿之妻。”
说着将手镯取出,小心给单晴舞戴上。
看着那朱红色的玉镯,陈月霜呼吸一滞,心脏抽疼,她喘着气,看着那玉镯,眼里泪花闪烁。
在她记忆里,有位妇人,手上总是带着这么一抹红色。
单晴舞脸上挂着羞赧的笑,眼神却是冰冷。
月露此刻也缓缓入座。
她柔声道:“月露身体不适,打扰了单小姐雅兴,是月露的不是。”
单晴舞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其他情绪,眼里的冰冷此刻也消失不见。
几人热闹的用完膳后。
月珺不舍的留单晴舞在月府住下,单晴舞婉拒了。
临走之前,月呈又叫住单晴舞,将一封信交给单晴舞。
他耳夹都染上红色,道:“这是我为小姐作的诗,还请小姐指教一番。”
单晴舞假装没看到月珺那紧锁的眉头,笑着接过信。
上了马车,陈月霜立即拉住单晴舞道:“我,我,我…”
单晴舞何其聪明,她拍拍陈月霜的手道:“我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
一个叛徒,回到家族,也需要一个契机。
陈月霜目光落在单晴舞随手丢在马车里的书信,道:“你要成亲了?”
单晴舞靠着马车,疲惫的闭目养神道:“是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单晴舞睁开眼睛,好奇问道:“你是月家人,那月珺与你是什么关系?”
陈月霜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呆滞的摇摇头。
单晴舞双手环胸,眼睛转了转道:“那你为什么要偷那流霜剑?”
“我爹可说了,流霜剑那可是夜门月家的传家宝。”
“你到底哪里想不开?”
单晴舞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她哑口无言。
陈月霜倒不是不想解释,只不过她不知如何开口。
见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单晴舞不耐烦道:“不说算了。”
说完,闭目养神。
陈月霜垂着头,目光再次落在地上的书信,她心里来了兴趣道:“你真的不看一眼?”
“想看你就看。”
陈月霜麻利的拆开,深情并茂道:
“君来春雾才消时,君往桂花叠满枝。
愿把江南摹彩卷,与君携去消相思。”
单晴舞轻蹙眉,睁开眼道:“闭嘴。”
陈月霜乖乖的把信收好,又丢在地上。
……
月呈一路哼着小曲,春平在院子门外静候已久。
看到春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月呈心里有些慌了,她出现在这里,估计月珺有事找他了。
月呈硬着头皮跟着春平来到月珺身上。
此刻的月珺坐在主位,沉了脸,完全没有方才的和蔼可亲。
下方的月露,看向月呈面露讥讽。
月珺将茶杯狠狠放下道:“怎么?翅膀硬了,迫不及待想飞了?”
月呈急忙跪下认错:“呈儿错了,还望家主责罚。”
月珺冷哼一声道:“责罚?我可不敢责罚。”
月露此刻也没了刚才的温婉,她开口就是嘲讽:“怎么,想攀高枝想疯了?这么急着表现自己?”
月呈垂着头不敢说话。
月露继续嘲讽道:“你们一家子可真行,你妹妹为了个男人不惜偷走流霜剑,而你为了攀高枝就这么急不可耐,真是一家子的下贱。”
月呈衣袖下的手攥得发白,他浑身颤抖着。
月珺才不紧不慢道:“单家与月家有婚约,若不是月家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丁,这等好事怎么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