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接过白知许手中的帕子，低着头擦拭着老旧的铁锅。
白知许小心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听见小黑的话：“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她安全无忧。”
语罢，回眸一笑，真诚纯粹。
陈月霜对今天那双眼迟迟不能平静，若她真的是师心呢？
若是又怎么样呢，她已经离开了，自己又怎么好去打扰她的生活。
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
躺在床上的时候，白知许为小黑的事迟迟睡不着，而陈月霜因为那双眼睛，乱了心境。
“我想问你个事”
“师姐我，……”
两人声音同时打破寂静的氛围，白知许顿了顿道：“师姐，你问。”
陈月霜沉吟片刻，小声问：“我想问问李家。”大小姐，后面的三个字，她没有问出口。
白知许身子僵了僵，眼里闪过一丝仇恨，转而又平静道：“师姐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陈月霜感觉到了白知许的不适，略带抱歉的说：“今日听到了很多李家的传闻，只是好奇，若你不方便，那就不说了。”
白知许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来。
“如今所在的地方叫台城，此地较偏远，官府管不到这里，而李家不仅是当地地主，李家老爷子更是台城县令，所以李家，有财，有权，人人恭敬。
不过，李家有两位小少爷和一位大小姐，而…”
白知许停下，缓了缓才继续道：“李家小少爷，生性顽劣，荒淫无度，整日流连在烟花之地，后来生了场怪病，一发病就浑身起红疹，眼睛泛红，见人就咬，甚至曾咬死一个婢女…后来，请了大夫也没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知谁请了位神婆，神婆神神颠颠的，说他是中邪了，在烟花地辗转太久，染了女人的阴气，需要女人，有灵气，命格硬，阳气足的女人。”
陈月霜转头看向白知许，她目光有些呆滞，与迷茫。
想到吴立的话，陈月霜手轻轻搭在白知许肩膀上，安抚她。
白知许身子松下来，她继续道：“城里干农活的女人很多，身子健朗的女人也多，为了生活也有不少人想嫁入李家，不过，她们的下场……”
说到后面，陈月霜也不忍再听了，她仿佛能看到这些女子惨死的模样。
白知许继续道：“我刚回来时，邻里邻外都和和睦睦的，李家更是送来各种礼品，但都被奶奶拒收了。”
“直到，吴立告诉我，李家想让我嫁过去，保我和奶奶衣食无忧。”
白知许声音有些沙哑，眼底湿润道：“师姐，在奶奶染上风寒，没钱抓药的时候，我差点同意了。”
陈月霜手牵住她纤细的手，甚至能摸到她手上的老茧。
白知许能感觉到陈月霜的温度一点点传入手心，她继续道：“家里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孩子，妹妹与我上山拜师，奶奶一人在家，日子艰苦，却年年都会到山底送些吃食与衣物给我们，即使我一身狼狈的回家，奶奶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