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日新的电风扇再好,石林镇的购买力还是一般般的,所以跑完整个镇只买到两台电风扇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电器商店故意不卖给咱?”陆锦棠问。
“当然不是。”沈阔说:“谁会有生意不做?更何况是好不容易来的大客户。”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陆锦棠被搞糊涂了,陈虎也弄不明白。
沈阔说:“应该是有人赶在咱之前,把石林镇所有的日新电风扇都买下来了。”
“是谁?”陆锦棠愕然,而后总算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咱工厂的内奸,给柏德来那边通风报信,那群黑心肝把所有风扇买下来,对咱们赶尽杀绝。”
沈阔点了点头,说:“我估计这个内奸是咱工厂的老工人,跟跳槽去柏德来的工人私下偷偷联系。”
“可恶。”陈虎气得叉腰,“他们要是不想待在日新就滚,使这种烂招算什么男人?”
“你跟这种墙头草讲男人,是不是傻了?”陆锦棠说:“要是咱们能把内奸找出来,是不是就能把丢失的那批风扇找回来。”
“内奸大多数也不知道风扇被藏在哪里。”沈阔说:“不过咱们可以利用内奸,把风扇追踪回来。”
“那需要怎么干?”
“这需要分工合作,你去把周泽林三个喊进来。”
陆锦棠把其余三个合伙人叫到办公室,沈阔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然后各自分工行动。
陈虎和陆锦棠依旧是老搭档,他们刚走出办公室不久,就把他们要去附近几个镇回购电风扇的消息传播出去。
沈阔和周泽林则直接出了工厂,两人来到了柏德来后门的一片竹林里,藏在里面静待猎物出现。
徐一晓紧接着也出门办事了,留下黄永涛去了车间。
他把所有员工喊过来,然后宣布:“为了保证明天准时交货,从现在开始,大家集中全力干活,非必要不能请假离开工厂。如果实在有天塌下来的急事,出门必须来我这里请假,否则算旷工处理,扣半个月基本工资。”
说完之后,黄永涛就交代几个管事的看管好工人,然后自个儿回办公室了。
沈阔和周泽林等了一刻钟,陈虎和陆锦棠也来了。
大家安安静静地蛰伏,可半个小时过去了,柏德来的后门还是静悄悄的。
“那内奸真的会来吗?”陆锦棠不确定地问。
话音刚落,一个脚步匆忙的男人直直朝柏德来的后门跑去,然后跟门卫大爷说了几句话,门卫大爷就自个进去了,但没让他进。
“你们认得这个男人吗?”沈阔问。
最近他开始让底下的人去培训工人,一些新来的工人,他不太认得出来。
“认得。”陈虎说:“他叫方大贵,是咱县城的,找亲戚托我来到日新上班,后面把他的表哥也介绍过来,但他表哥最近跳槽去了柏德来。”
“你这是招狼入室了。”陆锦棠调侃道。
“你现在不说话,没人敢说你是哑巴。”陈虎怼了回去。
“好了,别吵了。”沈阔说:“如果他真的是来通风报信的,等会柏德来就会派人去附近几个镇抢购电风扇。就他们今天狂扫的速度,肯定不止一队人,咱到时候分头行动,两两一组跟踪他们。”
五分钟后,工厂里面跑出一个男人,方大贵立刻迎上去跟他说了些什么。男人听完之后就匆匆回去,方大贵也转身离开。
又过了十分钟,四个男人骑着自行车出来。
他们立刻也骑上自行车跟上去。
等走到供销社的时候,他们就两两分开,沈阔四个也分开去跟踪。
果不其然,柏德来这四个人一出了石林镇,就开始在其他几个镇疯狂回收日新的电风扇。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他们买完之后就走了,也没拉走。
等他们一走远,沈阔就跑到电器店里,指着电风扇问:“老板,这风扇多少钱一台?”
“小伙子,这些风扇已经卖了。”老板乐呵呵地说着,明显心情很好。
“卖了?这哪里卖了?”沈阔故意说:“是不是你瞧不起我,觉得我买不起呢。”
“当然不是。”老板忙不迭否认,生怕以后来货就把这个潜在客户丢失了,“这是别人订了,我正要给人家送过去呢。”
“订了而已,就是没给钱,我现在立马给你钱,你把风扇给我。”沈阔财大气粗地说。
“已经给一半钱了。”老板只好耐心解释道:“只要我把风扇送到指定地点,那里就有人把尾款给我了。小伙子,等过几天来货,你再来买好不好?不是我有钱不赚,是真的没有了。好了,我赶着送货呢,你们改天再过来。”
说完,老板也没时间跟他们叨叨,朝里头大喊,“媳妇,赶紧过来给我上货,我要送货去县城。”
沈阔和周泽林听到“县城”两个字,对视一眼,走了。
等远离电器商店之后,周泽林才问:“这风扇干嘛要运到县城?嫌不够远吗?直接运回柏德来多方便。”
“要是运回柏德来,咱一报公安,说是怀疑他们偷了,公安一搜,看到他们一家风扇厂摆满了别人家工厂的风扇,嫌疑得有多大?”沈阔说:“咱们被偷的30台风扇,肯定也被运到县城了。”
“那咱现在也跟去县城吗?”
“嗯。”沈阔点头,“不过从这里到县城,距离不短,很容易跟丢,我等会先套一套老板的话,要是能套出来就最好,套不出来也只能小心跟着了。”
他们光顾路边的大娘买了几个包子,然后一边慢慢朝前骑着自行车一边吃着。
不一会儿,电器店的老板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等他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沈阔佯装惊讶地说:“老板,又碰到你了,你这是要往县城哪里送货?对那边熟吗?”
看着这个潜在客户,老板也比较客气,说:“我不熟,说是在县城供销社附近,只能到了那里之后再问路。”
“供销社那儿呀,我熟呀,我以前在县城住了好几年,光是在农机站就上了很久的班。”沈阔热情地说:“老板,你跟我说说具体是哪个地,保不准我还知道呢。”
老板一听,可来劲了,连忙道:“那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停下车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地址就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