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兰其实也预想过林霜会拒绝自己,但一想到叶旭亮看到知青点几个女知青放假穿着裙子去县城时,他那挪不开的眼睛,她决定来碰一下运气。
本来她是农村姑娘,比起城里来的姑娘就低人一头,好不容易让叶旭亮对她另眼相看,她不想错过这次嫁知青的机会。
“霜儿,你我之间哪有这么多计较呀!”就算察觉到林霜对自己已经不同往日,但胡瑞兰关键时刻脸皮非常厚,自己径直闯进了她的房间。
这不是胡瑞兰第一次来林霜这里借衣服,她熟门熟路地拉开林霜的衣柜,开始扒拉里面的衣服。
林霜没料到胡瑞兰这么不要脸,等她反应过来也立刻跟了上去。
等她进去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经被她扒拉了一地。
“胡瑞兰,你给我住手,你再这样,我就报公安,告你抢劫。”林霜说着,就去拉胡瑞兰。
胡瑞兰不死心,继续扒拉想要的那条裙子,“霜儿,咱们这么好,你就借我穿一回,我保证不会弄坏。”
眼看着怎么也阻止不了胡瑞兰,林霜抬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猝不及防地,胡瑞兰被甩完之后还有些懵,等反应过来之后,胸腔的怒火止也止不住。
可她一向能装,而且裙子还没拿到手,她不能就这样跟林霜翻脸,她捂着自己的脸,声泪俱下地哭诉,“霜儿,当初可是你说的,咱俩一辈子都是好姐妹,比亲姐妹都亲。”
这话林霜的确说过,不过是以前猪油蒙心,错把狼贼当好人,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胡瑞兰,冷笑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掉进池塘里,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明明是胡瑞兰留了纸条让她去池塘一趟的,只是现在纸条已经找不到,死无对证,但她清楚记得,她会掉进池塘,是因为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失去重心,整个人栽进池塘。
这池塘位于村尾,平日走的人都不多,更何况是夜里,但它就在沈阔家门口。她不会游泳,掉下去要么没命要么被沈阔所救。
她扪心自问一向对胡瑞兰情同姐妹,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抹了自己的清白甚至是性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瑞兰的脸顿时白了,说话都不利索,她眼神闪躲,不敢与林霜直视,最后扔下一句“不借就算”,连滚带爬地走了。
林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更加肯定这事是她故意的。
如果说她上辈子的悲哀,叶惟勤是“凶手”,那胡瑞兰肯定是一个“帮凶”。
叶惟勤要付出代价,她同样也要。
她蹲下身来,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然后一一叠好,重新放进衣柜。
只是她正要放进去,就看到沈老太太给她的小布包露了出来。
她不禁一怔,这小布包一看就是用来装首饰的,而这年头的风气的不允许戴首饰的,也不知道胡瑞兰刚才有没有看到。
应该没看到吧,如果看到了,她应该会趁机敲诈自己。
“怎么大门都不关?”身后突然传来沈阔的声音,林霜扭头一看,只见他正站在房间门口,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巴,应该是刚下工就过来了。
“刚才胡瑞兰来闹了一下。”林霜没打算隐瞒。
沈阔一听,眉头皱起来,问:“她闹什么?”
“她想借我的一条裙子,我不借,她就抢,把我的衣服弄得到处都是,我刚收拾好。”
“那你没事吧。”沈阔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抓起她的双手就开始检查。
“我没事。”林霜不想他担心,道:“我甩了她一个巴掌,她伤不了我。”
“甩得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表扬,林霜好笑地问:“你不会觉得我很凶,是个母夜叉?”
“不会,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直接还回去,凡事有我给你兜底。”
“知道啦!”林霜“噗嗤”笑出声,心里的郁闷之气都消散了,她回握住他的手,说:“干了一下午的活,肯定很饿,我现在就去做饭。”
“不用了。”沈阔拉住她,说:“我中午去找奶奶,把婚期订在八月的事跟她说了。她觉得学业很重要,也赞同八月结婚,但到底咱俩被传得不成样了,她想五月初二先来你家下订,这样咱们关系也算名正言顺,生产队的人也不会看轻你。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林霜重活一世,对于所谓的“名声”不是很看重,不过老太太能这般为自己着想,她心下感动,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行,我回去跟奶奶说一声,然后跟她商量一下下订需要准备的东西。”沈阔说着,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下订该有的礼俗,咱们一个都不会少。”
“你看着办就行了,我不在意那些。”林霜无所谓地说。
沈阔却格外坚持,“那可不行,我会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他执拗起来,林霜知道多说无益,只点头接受他的好。
他又给她挑了几桶水,把才用了五分之一的水缸灌满,才准备离开。
“这东西给你的,回去再看。”林霜把一个布袋子塞到他手里,又叮嘱道:“我明天一早去县城买点肉,中午就在你家做饭,你下工就早点回来。”
“好。”沈阔应下,他虽然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也没追问,只接了过来,又让她晚上记得把门窗关好,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沈阔直接去了老太太那边,快晚上八点才回到自己家。
按照平日,他第一时间去洗澡,但今天是先回了房间,打开林霜给的布袋子。
布袋子里面装着叠好的白色布料,他拿起来抖开一看,一条雪白的棉质男款内裤就这样展示在他面前。
他盯着眼前的内裤,一双眸子瞪得老大,片刻眸子渐渐染上了笑意甚至是得意,最后脸又忍不住一红。
林霜一共给他做了两条内裤,他抓着它们,心底像是流淌过糖水一般。
他的媳妇怎么就这么好?
正当他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发泄的时候,才发现布袋子里面还有其它东西,其中有一张小纸条。
难不成这是他媳妇给他写的情书?
他迫不及待把小纸条拿起,然后翻开,就看到一行清秀的字迹:别舍不得穿,我不喜欢我男人穿的内裤有破洞。
沈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