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勤对林霜的感情,有些复杂。
她是他见过长得最美的女人,他是个正常男人,对她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他对她又有些畏惧,村里的老一辈都背地里说她命太硬,以至于陆英接连流产了两个孩子之后再也怀不上了,甚至最后父母都被她克死了。
所以,当梁秀兰怂恿他去追林霜时,他是激动的,可也是忐忑的,毕竟再绝色的美人,在小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不过,梁秀兰也说了,等把她家的家产弄到手,再找个借口把她休了就行。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她给自己戴绿帽。
这几天全甜水村的人都在谈论林霜跟沈阔的事,甚至有人说他们已经睡过了,碰见他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他气不过还跟人家辩解两句,可人家根本不听,还劝他看开一点,反正他跟林霜之间也没有确切谈过亲,就当没这回事,到时候林霜跟沈阔结婚,他不去吃喜酒就行了。
本来他这几天都在等林霜上门认错,求他原谅她,可现在听说她可能跟沈阔结婚,他就坐不住了,他甚至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喜欢她。
一想到她会被沈阔压在身下翻云覆雨,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般,透不过气。
他有种直觉,她天生就是他的媳妇。
“有事吗?”林霜冷冷地看了一眼,回过头就推着自行车进屋。
明明是她对不起自己,可现在她的态度,像是他做错事一般。想起自己冒着被梁秀兰臭骂的风险也要跑来见她,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我给了你几天时间反省,你现在知道错了就赶紧跟我道歉。我大方一点,既往不咎,原谅你。”
林霜看着他这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把自行车停好就一边关门一边说:“我有什么错的?你没事就赶紧走。”
“你还说自己没错?”叶惟勤抬手顶住大门,“你跟沈阔不三不四的,对得起我吗?”
男女力量悬殊,林霜关不上大门,也只好跟他争辩一二。
“我跟沈阔男未婚女未嫁,如何相处是咱们之间的事,跟外人毫无关系。”林霜抬眼与他对视,一字一顿地说:“还有,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动不动就说我对不起你,弄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一样。”
“咱们没关系吗?”
“咱们有关系吗?”林霜冷笑,“不说你已经退了跟我的婚约,就算娃娃亲还在,现在是新时代,这种封建习俗就应该摒除。”
“可咱们在处对象。”
“我跟你处对象?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过喜欢我吗?说过要跟我处对象吗?我有答应你什么吗?”林霜一连发出几个灵魂拷问,最后总结陈词,“我跟你就普通乡邻关系,或许以前多说了几句话,但并不代表咱们之间有什么。请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不想负责又想捞好处,真是想得美。
林霜说完,趁他不注意,抬脚就使劲往他膝盖上一踢,他吃痛,伸手就抱住膝盖,她趁机把大门关上,并把门栓栓住。
她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叶惟勤疼得龇牙咧嘴,偏偏有气无处撒。
他盯着紧闭的大门,眸光越发地阴鸷。
本来因为工作有眉目挺开心的,现在被叶惟勤一搅和,心情瞬间不好了。
上辈子他不干人事,她这辈子肯定不会让他好过。她暂时还没时间对付他,他倒是先找上门了,真是气人。
她把刚买回来的东西从书包里掏出来,等把它们一一放好,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她洗过澡之后,就开始翻衣柜。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想在沈阔面前穿得漂亮一点,而她这个时期的审美随大流,都是些肥大的衣服,而且颜色也沉,跟几十岁的老太太一样。
不过外衣还不是最紧急的,现在要紧的是先把文胸做起来。
她上围傲人,目前穿的是背心式薄内衣,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既然是内衣,布料肯定得好,她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一块不大的白色棉质布料,又从棉被里面掏出一点棉絮,总算把材料凑齐了。
上辈子成衣还没大面积流行之前,她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做的,虽然审美不在线,但手艺在线。
两件内衣裁剪用了没多少时间,就是没有缝纫机,缝制费了好半天。
等以后跟沈阔结了婚,她得先买个缝纫机,给他多做几身衣服,他现在的衣服都是补丁。
这不想他还好,一想起就想得很。
不过才一天没见,也不知道这个狗男人有没有想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沈阔了,林霜这天晚上做了一个旖旎的梦,醒了之后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既然睡不着,她就索性起来,去厨房翻出面粉和鸡蛋,做了六个简易无酱版鸡蛋灌饼。
她自己吃一个,给沈老太太送三个,沈阔两个。
对他真是太好了,她们都是一个,就他两个。
沈阔家跟县城方向相反,林霜一做好就装铁饭盒里出发,一刻都不敢耽搁。
去到沈阔家时,天井里没人,半人高的竹门没上锁,她停好自行车,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个点他应该还没上工,她看了看厨房,没人,正想走进堂屋看看,就看到一个男人从洗手间里面出来。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上半身就裸着,露出一身腱子肉,半湿的头发上悬着的水珠,顺着脖颈划过喉结一路往下。
昨晚那个梦就已经够考验她了,现一大清早还给她这么强劲的视觉冲击,真以为她定力过人了吗?
沈阔半夜出了一趟门,快天亮才赶回来,一进门就扎进洗手间冲澡,没想到一出来站着个人。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林霜的目光太过直白,而且看得眼都不眨,沈阔恶狠狠地瞪她。
“不好意思,谁让你身材这么好!”林霜一点没有被吓到。
他就是只纸老虎,表面凶,其实害羞了,看他红彤彤的耳朵就知道。
这么纯情的的沈阔,还真有点好玩,她打算再逗逗他,谁知道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浮夸又凄惨的喊叫声,“姐呀,你真的命苦,早早就走了,闺女还没出嫁就被这么个二流子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