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仙云酒馆。
小二王虎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去。
他几乎每晚都要去赌坊一次，绝对是骨灰级的赌徒。
郑兰甚至警告，再这样下去就要辞退他。
然而，今晚，王虎依旧溜了出去，去的正是楚牧下过注的那家有德赌坊。
可到了赌坊后，他没去下注，却是径直来到后院的一间密室。
一进去，密室内，五名身材精壮的汉子齐齐向他行礼，“见过三当家的。”
虽然王虎是小宗师地藏入门境修为，但跟山寨另两位当家的比，着实差了太多。
故而，他只能被迫来凉城当内应。
“荒族那边怎么说？”看着一名身材高大的手下，王虎一坐下便开口道。
“回三当家的，他们的接头人说，时机还早，让我们继续打探军情。”
“他妈的，都半年多了还早，老子黑风寨的堂堂三当家，总不能当一辈子店小二吧。”王虎怒道。
“三哥，您为何非要在酒馆里当小二呢，来赌坊不一样可以打探消息吗？”另一名手下疑惑道。
“你知道个屁！”王虎板着脸道：“那仙云酒馆离月家和李家都不远，军中也常有人光顾，赌坊哪有那边方便。”
“哦，哦，三哥高明，三哥高明，”几名手下都赶忙附和道。
其中一人犹豫一下后，轻声道：“三哥，昨个我从两个来赌坊的军士那偷听说，郭宇翰过段时间可能会去北荒扫场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郭宇翰？你是说凉州虎贲军统帅郭宇翰？”王虎激动的站起身来。
“是啊，军中只有他一个叫这名字的。”见王虎似乎有些激动，那人不解道：“咋了三哥，这消息有价值？”
“猪脑袋，这消息岂止有价值，简直就是机密信息。”王虎一脸正色道：“你们几个速去查实，若消息属实，哥过几天请你们去百花楼玩去。”
“真的吗三哥？那地方我可是做梦都想去试一回呢？”
“哈哈，这小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几人开始说起了黄段子，却不知屋顶上，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飞出五丈之外，接着快步离去。
实际上，从离开仙云酒馆时起，楚牧便一路跟着王虎，只是对方没有发觉。
而前天在有德赌坊下注，也是因为王虎常来这里。
根据方平的情报，有德赌坊跟血隐门有勾结。
那晚假扮官差的四名杀手让楚牧至今心有余悸，毕竟那人身化成的红色液体实在太过诡异。
而血隐门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原本楚牧毫无头绪，直到某天王虎在店里无心说了句“平虎落阳被犬欺后”，他才猛然发现，这位小二不对劲。
因为曾经在某个赌坊的后院中，他听到金库里有人轻声说这句话，连声音都跟王虎很相似。
由于谚语说错了，所以印象很深刻。
一个店小二去赌坊不奇怪，但能进赌坊的金库就匪夷所思了。
自那时起，楚牧便盯上了王虎。
竟然给荒族传消息，这小子是内奸啊。
难不成血隐门也跟荒族有勾结？
又或者只是他们说的黑风寨跟荒族有勾结？
他决定先继续观察一下再说。
不知不觉到了凉城黑市，天黑不久，这里依旧十分热闹。
来这是想买把剑，大一点的那种。
有这个想法一是因为论剑的那晚，王献说他的飞剑太小，有些小家子气，虽然方便，但某些时候剑太小确实有缺点。
当然，王献并不知道他的小巧飞剑其实是灵种的牙齿。
二来是桃花小仙大闹凉城后，小巧飞剑已被世人所知，继续用灵种之牙当武器容易遭人怀疑。
虽然这事终有一天会暴露，但越晚暴露就越好。
在黑市里逛了一圈后，楚牧来到一家小店。
如果说地摊儿属于临散商人的话，有门面的店铺明显就正规许多。
黑市之中，能弄来这么多修行者所需资源的，绝非普通人能办到。
对楚牧来说，钱是小事，东西好最重要。
可意外的，他进店之后却发李烈风也在里面，身旁还站着他的妹妹李霓裳。
“楚，是楚公子啊。”李霓裳略有意外，微微倾身，算是行礼。
若是李烈风不在场，她绝不会行这么正式的礼。
“一个说书的而已，犯得着行这么大礼吗？”李烈风瞥了一眼妹妹，一脸的不悦。
李霓裳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毕竟是未来的凉州世子，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给足面子。
楚牧心有灵犀，也是淡淡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体态微胖，带着员外帽的店主见状连忙走来，笑嘻嘻地道：“这位公子，本店皆是宝剑，请随意挑选。”
“嗯，”楚牧点头，“有没有比较大的剑？”
“比较大的剑？”店主微微一愣，不由再次打量了一番楚牧。
来询剑的人很多，但一开口就这样说的还真不多，一般人开口都是问，有没有比较好的剑。
“哦，有的，请看这把剑，”店主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把重剑道：“此剑重六十八斤，长四尺一寸，宽三寸半，乃百炼金钢打造，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大剑。”
“无与伦比？”楚牧摇头，“也不算很大。”
“还不大？”店主微微蹙眉后道：“行，那您稍等。”
他说完便去了里屋，片刻后费力地拖出一把黑色巨剑，一脸得意道：“此剑名巨阙，重八十八斤，长四尺八寸，宽四寸半，世间决不会有比这更大的剑了。”
“是吗？”楚牧仔细看了看那黑色巨剑后，微微点头道：“嗯，还不错，但跟我预想的还是有差距。”
店主闻言脸色顿时僵硬起来，眼神也泛起一丝嘲讽意味，“那不知公子预想的剑有多大呢？”
楚牧想了想，沐灵珠方圆六十丈，塞把十来丈长的剑进去还是很轻松的，按照一般的比例算，十丈长的剑宽度接近三米，比双人床还宽。
若有一天，御此剑而飞，自己躺在剑上休息，那是何等的惬意啊。
不过为啥会联想到双人床呢？他自己也有点奇怪。
十丈长的剑太夸张，有可能会吓到对方，而且估计也没人能造的出来，楚牧于是微微一笑道：“我想的剑，长一丈，宽一尺，重量嘛无所谓。”
他一说完，店主直接愣在了那里。
而李烈风则是“噗嗤”一声，忍不住笑起来。
便是李霓裳也一脸惊讶，这么大的剑怎么携带？又怎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