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巧，九棠暗暗感叹，刚走了没多远这就又回来了。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宫城内，向着皇后的寝殿迅速前去。
九棠本想半路让珠珠跳下去，趁机混进选妃场上。但是突然间，却感受到内殿的方向有一股子奇异的气息。
九棠立刻制止住了珠珠，打算再跟着看看。
到了皇后的殿门前，二公主蹦蹦跶跶地下了马车。脑袋高高地扬起，仍然掩盖不住那抹兴奋。
不过看到仍然紧紧闭着的大殿，脸上浮现了些失望：“母后还是在生病吗？”
看门的侍女赶上上前道：“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这几天还是不太好，刚刚睡下了。要不然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再进去看看。”
二公主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丝毫不顾及皇室公主的形象。
父王和母后是联姻，当初碍于母后家族庞大的势力，不得已才迎娶母后。母后入宫三年后，有了太子哥哥，不久又有了她。
父皇虽然不喜欢母后，但是太子哥哥自小便展现出了极强的修炼天赋，而且父皇目前的几个儿子又都是不成器的，所以太子哥哥现在的待遇也还算不错。
但是.....
哎。
二公主望了望那紧闭的殿门，捡起来一根树枝在地上无聊地乱画。太子哥哥作为现在唯一的储君，自然是过的还算可以。但是母后和她可就是差多了。
唔....衣食还是不缺的，就是有些冷清。
父皇久的时候几个月都不会来看母后一眼，母后母家逐渐式微，大概在一年前，母后不知怎么了突然病倒了，便一直告病不出，常年不见人，除了那一两个贴身侍女，就连她也很久才能见母后一次。
她攒了好久的钱，买了一条新裙子。今天想换上给母后看看，没想到今天的殿门还是关着的。
二公主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抬着下巴，对那看门的另一个侍女道：“本公主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做。那个，你们照顾好母后，本公主先走了。”
二公主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刚刚进去问候的那个侍女出来，喊住她：“二公主等等。皇后娘娘刚刚醒了，请您进去呢。”
二公主转身，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惊喜：“真的？”
她慌忙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提起略微有些拖地的裙摆，开开心心地推进了门，带着裙摆上的珠珠一起进入殿中。
小玉悄悄问道：“主子，你说的妖气就是这个吧？”
混沌空间中，阿衍盘在一棵干枯的树桩上，和珠珠靠在一起，一起眨巴着眼睛望向九棠。
珠珠前些日子偷偷溜出去玩，不知道吃了什么草，实力莫名上升了一点。虽然器灵也不像兽宠，有具体的修为等级。但是珠珠现在的实力，也大概在地阶低阶。
随着珠珠等级的逐渐提升，现在混沌空间中不再是漆黑一片，缓缓地出现了些朦朦胧胧的光亮。混沌珠可自成一个世界，只是如今珠珠还是太弱，只能形成这一小片荒凉的地界。
九棠淡淡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连对气息不甚敏感的器灵都感觉到了，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妖气有多么浓厚。
室内各处都摆放着煤炭，烘托地殿内暖烘烘的。寝殿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炉子，正在从里面飘出来丝丝缕缕的青烟，是一种安神的熏香，让人闻了便感觉身心轻盈。
殿内寂静无比，窗帘掩着，屋中灰蒙蒙的一片，只听到内殿不时传来浅浅的咳嗽声。
二公主轻轻地往里面走。看到躺靠在床上的母亲面色苍白，霎时红了眼眶。
“母亲！”二公主摇摇晃晃地往前面走了几步，扑到皇后的卧榻前，“母亲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下面那群奴才没有好好照顾。医师来看过了吗？”
皇后又咳嗽了一声，转头用帕子捂住嘴角，帕子上赫然是一抹殷红的血迹。
手在胸口上顺了顺气，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温柔地用手摸了摸二公主的头：“看过啦，医师说，再好好休养些日子，就好啦。”
二公主眼眶通红，眼中蕴着泪水：“可是母后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脸色还要差。”
“小雪，别哭，母亲没事儿。哭了就不好看了。”皇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小雪今天的裙子真好看。我的雪儿呀，真的是长大了。”
二公主扑哧一声笑了，拉着皇后给她展示从外面带来的各种小玩意儿。
“娘亲，你说那个妖怪在哪儿里呀。是这个皇后嘛？”阿衍问道。
不过看样子也不像，虽然这寝殿中妖气浓郁，但是这皇后可是确确实实的人类。别的不说，对二公主满眼的宠爱可是做不得假。
九棠摇摇头：“不是，但是那妖肯定是跟皇后的关系匪浅。确切一点说，一直隐藏在这皇宫中。”
“那驿站那个是咋回事？”小玉从鸿蒙天中舀出来一捧灵泉水，撒在干巴巴前的地面上。美滋滋地搓了搓藤蔓，将根埋在略有些湿润的地面上，它倒是随遇而安，在哪儿埋哪儿。
九棠敲了敲小玉的头，有些无语：“我怎么知道，咱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她又不是神仙，目前就这点零碎的线索，她怎么知道。
“母后，太子哥哥选妃这件事。小雪觉得有些不妥....”讲完自己的事儿，二公主忽然想到了太子。
皇后面色一僵，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守在外面的侍女听到声响，赶忙端上来一杯内里泡着草药的温水。
二公主忧心地将水接过来，递给皇后，帮她拍了拍背顺气。
皇后缓了缓，淡淡道：“太子....母后也管不了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吧。”
“可是太子哥哥这样，迟早会失了民心.....”
“小雪。”皇后突然制止了她的话，谈到太子的时候，皇后变地格外的冷漠。
九棠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太子和二公主都是皇后的亲生孩子，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不应该啊。
“好啦，小雪。”提到太子，皇后收敛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又迅速地收敛了，拍了拍二公主的手。
“母后只是觉得，太子如今也不小了，他是未来的国主。做什么自有他的考量，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了。”
二公主皱了皱眉，虽然感觉有哪儿里不对劲。但是还是点点头：“知道了，母后。但是小雪也好长时间没见过太子哥哥了....”
“太子是储君，现在既要学习治国理政，又要勤于修炼，忙些很正常。小雪要是无聊，母后就给你拨些侍女过去陪你玩，好不好？”
皇后似乎是有些累，不想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二公主咬咬唇，想说些什么又憋了回去：“那...好吧，母后。母后先休息吧，小雪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二公主不知道说什么，依依不舍地起身，转身离开，珠珠趁着这个功夫，从二公主的裙摆上滚了下来，落到床脚。这地方正好能看到床前的景象，又能将自己掩藏在垂下的桌布下。
皇后睁开眼，望着二公主离开的背影，眸光温柔。
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
“放心，阿许，用不了多久，这如黎国就是我们的了。”从帘帐后走出一人，身上气息略微有些阴沉。
语气低低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九棠在混沌空间中猛然起身：“就是他！”
和在驿站中那抹气息一模一样。
“阿许，再等等我。只再差一点，我就能彻底炼化那皇帝的身体，到时候我们便能完全掌握这如黎国。那时候，小雪便是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