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半天,只见在后方的大门处有两个守卫,一胖一瘦。这里的两个守卫明显不如前面的那样精神,两个人靠在一起打盹,头点了又点,昏昏欲睡。
九棠想着,倒是有几分像她之前上无聊的课的样子,困地打盹。
瘦子猛地磕了个头,差点趴在地面上,一个趔趄,还好抓住了旁边的胖子,要不然指定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瘦子打了自己两巴掌,赶紧推了推同样昏昏欲睡的同伴。
“胖虎!别睡了!”
被发现可少不了一顿罚。万一有人趁机溜进来,那他俩可得挨一顿好打。
胖虎睡眼惺忪,懒懒地揉了揉眼睛,身体不动,屁股往后面蹭了蹭,靠着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竹竿,现在是啥时候了?”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换班了,精神点儿,我感觉队长要来巡查了。”
胖虎撇撇嘴,一脸不屑:“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来?咱俩在这里快值一年夜班了,哪儿次有人?要我说,咱哥俩没回屋睡觉都算是给他面子了。”
竹竿站起来,跺了跺脚,哎呦地叫唤了两声,在身上左挠右挠:“这都要入秋了,蚊子还是这么厉害,一晚上叮了我一身包。”
胖虎舒服地眯着眼睛,靠在墙边,眼睛还是半合着:“我都说了让你多穿点,你非不听....那句话咋说来着,不听老人....”
“嘘。”竹竿轻轻地嘘了一声,打断了胖虎的话。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扫视周围。
九棠:被发现了???离地这么远,她又隐藏了气息。不应该啊。没道理啊。
竹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厉地出手。
“啪!”
“胖虎,你看这大蚊子,真得劲。”
胖虎把脑袋凑了过去。竹竿张开了手,手上一个大大的花蚊子,肚子被拍烂,溢出来的血沾染在竹竿的手心。
胖虎嘁了一声。
阿衍盘在九棠肩头,脑袋上仿佛划过大大的黑线,有些无语:“这人可真有意思,打个蚊子搞这么大动静。无聊透了。”
竹竿张开左手手掌,右手手指一弹,蚊子的尸体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行了,你先在这看会儿,我去上个茅房,去去就来。你别睡着了啊。”竹竿叮嘱道,转身离开。
胖虎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眼睛一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九棠看时机差不多了,向着竹竿离开相反方向走了一段。很快地,胖虎的呼噜声传来。
九棠像一只灵巧的猫一般窜上了墙,一翻身,稳稳地落在花园的地上。
这里就是袁府的后花园,装饰地古典,富有韵味。曲曲折折的小路,旁边栽种着艳丽的花草。
九棠轻手轻脚地贴着路边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多时,面前出现了一座桥,下方是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的湖泊,湖泊中央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房子,前后两条桥,将中央的小房子和前后土地相连接。
也就是说,九棠想要去袁府的前方庭院,必须要通过这个小桥,经过那个房子。
九棠歪头想了想,环顾四周,没有灵力波动,可见并无修士守护。从这里到湖泊对面,也就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只要她的速度够快,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飞身轻点,上了桥,一眨眼走到了湖泊中央的院子后面。
却不想,中央的小房子传出来轻微的开门声,随即又轻轻地关上,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也不让人觉得吵闹。
九棠暗叹刚好,这声音倘若是再慢一秒,她就走到房子的侧边了,必然会被开门的人发现。现在她在房子后,还能躲避一番。
光想着躲修士了,没想到这袁府内还会有普通人。
出来的两道脚步声,踏在地上轻轻地,是两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侍女。
其中一个小声说:“他还是没吃东西吗?”
另外一个提着一个食盒,摇摇晃晃地,看样子里面装的东西不少。摇摇头:“没有,食盒怎么端进去的还是怎么端出来了。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是理都不理。”
“这可怎么办好。家主特意交代了不能让他死掉。如今已经七天没有吃东西了,怕就是个修士也撑不住。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哎...实在不行只能禀报家主了。要不然咱们两个时辰后再来一次,等他晕倒了给他喂颗丹药续命吧。”
“也只能这样了。”
望着那两人走远,九棠心中不由地有些好奇,这袁府中还藏了个人?内心一个放松,忘记了收敛气息。
耳边突然传出来一道声音:“你还想在那里躲多久?”
是一道干涩的男声,说完这句话,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听起来非常严重的样子。
被发现了?那就不躲了。
眼见着被房子里面的人发现,九棠大大方方地出来。里面这人,看起来和袁府并不和,要不然看到她在这里,早就叫人来了。
而且,说不定他知道一些,关于这里面的事情。
雕花窗户被男人打开,九棠一跃而入。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房子小巧精致,但是内里还是别有洞天,并不算狭小。
那男人身形瘦弱,嘴唇干裂,眼角隐隐地泛出血丝。在这不甚明亮的环境中,看起来有几分阴森恐怖。
身形摇摇欲坠,想必刚刚开窗的动作就耗费了他不少力气。看起来,确实好多天滴米未沾了。
“姑娘,夜闯这袁府,可是有事?”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勉强能听出来说的是什么罢了。
九棠看着他摸索着找了个椅子坐下,都担心他会倒地上。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今晚的行为,于是打着哈哈:“没事儿啊。就大半夜睡不着,这不,来逛逛花园,随便走走。”
话锋一转:“只是你,看起来不太好啊。”
那男子淡淡一笑,苦涩至极,不知道想些什么:
“好与不好,如今也都这样了。我早就对这世间没有什么留恋了。如今被掳进这袁府,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九棠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怎么这么说?这袁府为什么要把你弄过来?”
男子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小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干涩难听。
“姑娘半夜能潜入这袁府,想必修为并不低。我只是有最后一个心愿——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先说说看。”九棠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既然遇到也算是缘分,如果是什么顺手的小忙,她能帮就帮吧。
“我叫梁拓,我这一生,唯一的遗憾,是关于一个姑娘的。”
梁拓又抿了一小口,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浓浓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