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文化里,“礼”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萧玉乃是嗣封亲王,因此皇帝令礼部对他即位的典礼流程制定的很详细。
由于在京城的时候,萧玉认祖归宗被确定世子身份之后,皇帝已经下旨确定了他袭爵的日子,此番只用派出相应官员前往汉王府主持典礼即可。
皇帝萧同因萧玉献上的精盐、烈酒和报纸股份收获颇丰,于是派出的队伍规格十分高,由成王和礼部尚书方尊贤担任正副使,奉圣旨、金册、冕服,持节前往南安主持萧玉的袭爵典礼,并且陪同官员十来人,有专门的仪仗队伍,并且由精锐禁军护送。
但就算有禁军保护,还是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妇人混进了驿站,甚至进了成王的房间无人知晓,这让成王很是捏了一把汗,心里格外不爽,碍于面子才没有对守卫大发雷霆。
在到达南安北城门外,面对来迎接他的萧玉时,还是脸色不好,搞的萧玉一头雾水。
不过马上就是侄儿的袭爵典礼,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对萧玉使了个眼色,推说是一路劳顿,想早点进城休息。
萧玉知道他这位王叔向来性格开朗,脸色如此难看加上那个眼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抓紧与其他前来的官员打招呼行礼,好早日带他回到王府休息然后再问明情况。
在见到礼部尚书方尊贤后,萧玉颇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礼部顶天派个侍郎来,最好是他恩师李延恺,却没有想到皇帝真够给面子,派了礼部堂官亲自前来。
方尊贤这老头倒是直性子,直接解开了萧玉的疑惑:“世子殿下不用猜了,说起来我这把老骨头这次算是自找苦吃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好好的,没事干嘛要掺和殿下您的婚事呢?这次正好被陛下派来,身兼两职,既要为您主持典礼,还要去给您未来的王妃宣旨,这一路山高路远,给我这老骨头颠的哟。”
萧玉只得赔笑道:“老大人您的恩情晚辈一定牢记,辛苦您了!还请快快随晚辈进城,让晚辈一尽地主之谊,然后再好生休息。”
方老头摇摇头:“多谢殿下好意了,不过老朽是个劳碌命,得先去未来王妃那里宣旨。好在叶老大人既是老朽的前辈又曾是同僚,一会儿就厚颜在他那蹭顿饭了,晚些再去王府。”
“既然老大人有公务在身,那晚辈就不强求啦,您先忙您的,下午晚辈去接您,正好请叶老大人一起来晚上的酒席。”
“好,殿下,那老朽就先告辞了。”
“老大人您请!”
方尊贤带着奉旨的太监和一队禁卫,由陪同萧玉前来的南安县令领着去了叶鹤鸣的宅子。
萧玉也不闲着,上了自己车驾,领着成王一行回王府去了。
叶府中,叶辛夷正与何芊芊在小院中悠闲的说笑。
“叶姐姐,世子殿下昨日就回来了,你平时左思右想的,现在怎么就不急着着去拜访一下呢?”
“芊芊你不要乱说话呀,世子殿下要准备袭爵典礼,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况且我用什么名义去呢…”
“看样子姐姐你对世子殿下挺了解的嘛,连他在忙些什么都知道。不过殿下也真是的,你女孩子不方便去拜访他就算了,他也不知道来看看你,亏得你天天想他。”
“哪里有想他…你再胡言乱语我就…”
“哎呀辛夷,赶紧打扮打扮,一会出门迎圣旨…”叶鹤鸣老爷子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萧玉已经差人先方尊贤一行来通报他了。
叶辛夷顿时一阵慌张:“啊,爷爷,您说什么?圣旨?!”
“可不就是嘛?肯定是关于世子殿下和你的婚事, 赶紧去打扮打扮啊,这孩子,一点不知道着急…”
“哦哦,这就去…走,芊芊,快来帮我参谋参谋…”
叶辛夷兴奋的拉着何芊芊进了房间。
“芊芊这件怎么样?哎呀不行太鲜艳了…”
“这件也不行,有些招摇…”
“这件好,就这件了…芊芊你快帮我看看头发乱没乱…”
何芊芊从未看到叶辛夷如此焦急过,耐心帮她打扮一番后,叶老爷子来敲门:“辛夷,快些出来,随爷爷到门前候旨,芊芊先委屈你在这待会儿啊。”
叶鹤鸣刚带着孙女到门口,方尊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圣旨到!大理寺卿叶正英之女叶辛夷何在?上前听旨!”
叶辛夷上前跪下:“民女在!请天使宣旨!”
叶鹤鸣带着叶家其他人都跪下后,方尊贤随即宣旨。
圣旨内容倒也简单,就是皇帝发现并承认先帝定下的婚书,定叶辛夷为未来汉王妃,为名正言顺符合皇室礼仪,将其接回京城父母家中,商定六礼事宜。
叶辛夷谢恩领旨后,叶鹤鸣走上前拱手道:“有劳方大人了,快请进府一叙。”
“叶老大人折煞晚辈了,您先请!近来身体可好?”
“方大人哪里话,老朽现在乃一介草民,您是部堂高官,您先请!身体倒还过得去…”
两人互相推辞,最终携手进府。
叶鹤鸣命人带着叶辛夷,把圣旨供奉好以后,叶辛夷不方便打扰爷爷与老友叙旧,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芊芊见叶辛夷满脸通红,笑着问道:“叶姐姐,心想事成了?”
“嗯!”叶辛夷喜不自胜,激动的不知如何开口…
汉王府中,由于有不少随行官员在,萧玉也不方便单独问成王到底遇到了何事,只得等晚上再说了,先招呼这一大帮远道而来的官员再说。
由于这两天王府会非常忙,萧玉安排彩蝶和彩衣两姐妹帮些小忙,顺便观察一下,是不是有冯素娘的人混进来捣乱。
在帮萧玉忙完王府里的午宴过后,彩衣跟着彩蝶回到她原先在王府里住的那个房间休息会儿,却不料推开门就发现一个下人打扮的妇人坐在桌前。
“这位大姐,你走错屋子了吧?”彩衣一边问道一边想去请她出去。
彩蝶拉住了她,看向那个妇人,声音有些不自然:“师父,是不是您?”
“哼,两个逆徒,傍上了王府和汉王就卖了师父是吧?”那妇人一开口,果然是冯素娘的声音。
“师父,我们没有…”
“闭嘴,你们既然还愿意叫我师父,那就跟我出去一趟,有些话问你们,此地不是说话之地。”
“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们哪里也不去!”彩蝶上前护住彩衣,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师父。
冯素娘易容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很冷:“翅膀硬了是吧?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们,别逼我动手!”
“是吗?你动下手我看看!”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彩蝶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看向门外,目光柔和。
林一手里把玩着军刺,一脸不屑的看着屋里冯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