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博罗逻普!放本王子出去!”
被锁死在寝宫中的大王子巴布罗奋力地砸着厚重的实木大门,但任凭他如何喊叫,门外低声讨论的贵族们都不予以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什么。
“你不能囚禁这个国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耶·普卡洛尔的失败也是你的责任!快把本王子放出去,否则本王子一定治你谋逆之罪!”
“听到没有!博罗逻普!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外面!混账东西!开门啊!”
砰砰砰砰砰,该说不说,大王子巴布罗身体是真的好,哪怕激烈地敲打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怎么喘气,动作甚至越来越用力,仿佛想要把这扇门活生生敲烂一般。
就在巴布罗打算再次加大力度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两名身穿厚重盔甲的士兵立马上前将巴布罗架住,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动于衷。
“王子殿下,能否请您安静一会儿?您这样太失礼了。”身穿王国至宝守护之铠的的博罗逻普缓缓上前,双眉紧皱地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在为您收拾烂摊子,您这般乱吼乱叫,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顺应博罗逻普的话语,诸多贵族都面露难色地看向巴布罗,那表情就似乎错真的在大王子身上一样,一时间巴布罗都晃了神。
“该死,博罗逻普,你怎么敢!”反应过来的大王子对巴布罗怒目而视,并朝两边的卫兵大喊,“放开本王子!立马把这个试图颠覆王国的谋逆份子抓起来!本王子必定重重有赏!”
“王子殿下啊王子殿下...”博罗逻普甚至都没有去看仿佛雕像一般的两个卫兵,而是失望地摇头,“您难道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
“王国于耶·普卡洛尔大败,加上溃逃四散的士兵,三十万军队只回来了十五万,其中以您的亲卫损失最严重...”
说到这里,博罗逻普意味深长地竖起一根手指,“一个都不剩。”
“你...你怎么敢!”巴布罗是不太聪明,但也没傻到连这种事情都想不清楚的程度——他的亲卫只有一半在前线督战,剩下一半是大溃逃时跟随自己一起回来的,只是自己半路被博罗逻普侯他们强行囚禁,亲卫们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基本都投降了。
但回到王都前,巴布罗很确定,自己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亲卫在等待自己领导,现在居然...一个不剩?!
你说你博罗逻普没用什么肮脏的手段,我王国大王子立马倒立拉稀!
“好了,殿下,”博罗逻普也没去管巴布罗的咒骂,而是嫌弃地摆摆手,“如今王都的内乱基本都被我们镇压下来,接下来只用您签署‘让渡权利于贵族议会’的决议法案就可以了,您也不想您暗杀先王的事情败露吧?”
“我暗杀父王...博罗逻普!!”巴布罗彻底炸了,他知道博罗逻普现在想要架空他,但他没想到这个贵族居然如此无耻,连自己父亲的死都要栽赃陷害给他。
“拉娜公主的断肢出现在先王的寝宫,而先王又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致死,当时战士长葛杰夫把断肢交给您保管的事情,可是卫兵们都看在眼里的,加上先王是半夜死在自己床上,所以您暗杀先王的嫌疑最大...”
博罗逻普缓缓说着,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但您也太...瞧不起人了一点,您把拉娜公主殿下的断肢放在先王的尸体旁,难道是想让我们误会这是拉娜公主所为吗?被恶魔抓走的公主,她的断肢千里迢迢回到王都,在半夜自己行动、掐死自己的父亲,大王子殿下,您这个洗清嫌疑的手段也太像鬼故事了,如果写书出版,一定能哄住不少小孩子...”
“该死的!博罗逻普!我没有杀害父王!你不要血口喷人!”巴布罗奋力地挣扎着,因为屈辱和愤怒而爆发出的力量,甚至撼动了两旁的卫兵,让贵族们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无论有没有,都无关紧要,王子殿下,”博罗逻普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王国至宝铠甲,安心地说道,“只要您配合,那么杀害先王的就可以是死囚葛杰夫·史托罗诺夫,但如果您极力反抗...”
“我恐怕只能以王国贵族的名义,宣布您是杀害先王的凶手,您将完全失去王位的继承权...”
博罗逻普的话语将巴布罗逼到绝路,他不能失去王位的继承权,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傀儡,他也得待在那个位置上。
否则继承权将顺位给生死不明的妹妹,而一旦拉娜被确认死亡...不,他们一定会高调宣布拉娜的死亡,那么继承权就会被扔给自己姐姐的丈夫,佩斯培亚侯,那个算是有些实力,但依然会被博罗逻普架空的男人。
待佩斯培亚侯死后,他后代的法理继承权将逐渐失效,加上拥有大部分王室权力的贵族议会、其可以预见的各种分权手段,王国必然会落入博罗逻普侯的掌控当中。
不行,就当是为了父王,我也得忍辱负重。
“我明白了...”巴布罗屈辱地咬牙,“我会签署‘让渡权利’法案,但我必须看到葛杰夫被送上断头台!”
这是巴布罗最后的坚持,哪怕被傀儡,被架空,他也不能承担莫须有的弑父罪名。
“我答应您,王子殿下,行刑的那一天,贵族议会才会正式成立,现在,好好休息吧。”博罗逻普微微一笑,招呼两个卫兵,将门缓缓关上,只留下一时间老了十岁的巴布罗在房间里黯然失神。
“呼,真是惊险啊,博罗逻普侯爵大人。”待贵族们走远后,李顿伯爵才面露心虚地讪笑道,“如果王子殿下真的对抗到底,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贵族议会掌权的前提是让王室签署法案,在拉娜公主殿下下落不明的如今,他才是唯一有权力签署法案的人。”
“如果他反应过来就糟糕了啊,”勃鲁姆拉修侯拉了拉自己的山羊胡,提议道,“不如今天就把战士长拉出来定罪吧?被饿了三天,又继而知晓国王去世的他,恐怕已经无心反抗了。”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博罗逻普站定,转身看向跟随自己的一众贵族,“王国的未来必须仰仗诸位,还请大家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侯爵大人。”各贵族带着各有心思的笑容,向博罗逻普侯鞠躬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