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恩选帝侯的庄园内部是一座宏大的宫殿,坐拥数十代人所积累的财富,选帝侯乌瑟尔的财力可以被形容为“富可敌国”。
每一任玛丽恩选帝侯都热衷于积累财富、投资新奇的发明和科技,这使得他们在民间的声望很高,而玛丽恩选帝侯历代都是纯血统的狮人族,拥有天然的威慑力和战斗能力,那些带着侥幸心理来忽悠选帝侯的人,往往下场都很糟糕。
“铁血狮人王”,这是玛丽恩选帝侯的独特称号,虽然没有任何一届玛丽恩选帝侯担任过都市联合的皇帝,但他们足以被人们尊称一声“王”。
玛丽恩选帝侯在政治上玛丽恩选帝侯恪守中立,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投下自己神圣的一票,假如皇帝的候选已经确定,例如其他四名选帝侯以三比一甚至四比零的绝对优势打算推举一名新皇帝上位,那么玛丽恩选帝侯就会把自己手上这一票当做政治投资,或拉拢已经无望的落选之人,或顺水推舟,向新皇帝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些政治投资的背后都带着深刻的思索,玛丽恩选帝侯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顾问会,这种不可继承、应聘上岗、甚至还有被开除可能性的议会,为每一任玛丽恩选帝侯提供了许多帮助。
时至今日,顾问会已经不再局限于帮玛丽恩选帝侯提供政治投资的建议,甚至还会涉足领地统治、经济发展以及发明投资,规模也愈发庞大,每次玛丽恩选帝侯召开会议的时候,那个阵仗就和真正的国王宫廷朝会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玛丽恩选帝侯用丰富的财产大肆投资军队,他们的陆军或许不太行,只能聚城防御,但玛丽恩港的海军却是仅次于皇帝近卫海军的存在,甚至还会比皇帝近卫海军先一步用上最新的发明。
在武器选择上,玛丽恩选帝侯一百年前就看好大炮和枪械的未来价值,有一半的玛丽恩港军舰列装了从矮人国进口的大炮,陆军也有一支装备矮人火枪的新军,战斗力卓越,让玛丽恩港成为远近闻名的“难啃硬骨头”。
以一块领地,让所有选帝侯都为之忌惮,玛丽恩选帝侯是当之无愧的“狮人王”。
“父亲!”换装之后的阿尔杰特意气风发,一改之前的气质,在空旷的走廊中踏出颇为好听的皮靴响声。
“啊,阿尔杰特,我的孩子,快过来。”乌瑟尔笑着向自己年轻的儿子挥手,“你在实业家公会的过家家结束了吗?有了我的帮助,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把那些商人吃掉,但是税金可一颗子都不能少。”
“父亲,那不是过家家!”阿尔杰特有些炸毛地看向自己笑呵呵的父亲,不满地说道,“我就是来说税金的,父亲,我们为玛丽恩港贡献了那些商人一年内加起来的税金,这大大地增加了我们的成本。”
玛丽恩港对商人征收的税金是阶段递增式的,每一笔收入都会按照种类计算,而且税金需要提前缴纳。
就比如这次,实业家公会向全都市联合供应了五十亿支香烟,每支香烟卖3银币,一共加起来有15亿金币的收入,那么这笔税金就是最顶级的那一档,几乎可以削掉实业家公会一半的利润,而且还需要在两个月内全部缴纳,否则乌瑟尔就有权力扣押货物来抵债。
茵佩利亚香烟虽然很抢手,但价格明晃晃地摆在那儿,不是都市联合的市场一时半会儿消化得完的,但税务官已经计算了税金,实业家公会再觉得不公平,也必须按时缴纳。
“而且我听说您还准备对实业家银行发行的债券进行税金征收,这不公平!”阿尔杰特非常激动,几乎是用低吼的方式将不满喷出来,“债券是全新的东西,只有实业家银行一家在发行,您不能做这种针对性的行为!”
乌瑟尔静静听完阿尔杰特的抱怨,笑着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才说你那是过家家,来,我的孩子,和我去见见你的列祖列宗。”
乌瑟尔没有给阿尔杰特拒绝的机会,推着就往走廊尽头的黄金大门走去。
两人最终进入到一间挂满肖像画、摆满各式贡品的灵堂,在这里,每一任狮人王的画像都出现在墙上,他们皆有着威严的外表和油光水滑的金色鬃毛,清一色的纯血统狮人族,哪怕是女性狮人,也会佩戴装饰用的假鬃毛。
阿尔杰特在进入房间后默默地从门旁拿起黄金制作的贡品,一个一个地向画像参拜,全程肃穆,没有言语。
在来到最里面的画像时,乌瑟尔停下了,双手背于身后,意味深长地看向阿尔杰特。
“阿尔杰特,我的孩子,我不反对你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不阻止你投入商人这一行列,但你不能忘了一件事,你始终是玛丽恩家族的狮人,是下一任玛丽恩选帝侯,以及备受敬仰和爱戴的狮人王,你的眼光要放开,不能只着眼于商人的利益。”
乌瑟尔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让阿尔杰特半张着嘴,却又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等候自己父亲的训话。
“商人始终是逐利的,他们眼里只有利益,不会装下家国情怀,只要利益够大,那些商人甚至能够毫不犹豫地出卖我们,为了他们手里的金币,玛丽恩港又会死多少人?会不会死的是我和你呢?”
乌瑟尔的神色变得忧伤,眼前的这幅画像是第一任玛丽恩港选帝侯,也是少数几位未能寿终正寝的狮人王,他制定了和商人合作、于政治中恪守中立的家族族规,借此将玛丽恩家族推上政治权力的巅峰。
但他也因为过度相信商人,在年迈之时死于一名商人的背叛。
说起来很滑稽,那名商人的名声并不大,也不被外界看好,但他偏偏搞来了北矮人至高国的枪械供应链,为了让他的货物畅销,这名商人居然鼓动民众在玛丽恩港造反,那些装备了矮人火枪的叛军在乱战中杀死了第一任玛丽恩选帝侯。
自此,玛丽恩港商人的地位在短时间内从天上掉到地上,随着之后几届玛丽恩选帝侯的修改,对商人阶段性的税收和严格的管制,使得这群商人虽然富裕,却又被迫完全依附于当地贵族,过着奢侈的“乞丐生活”。
每一次有新的商机出现,那一任的玛丽恩选帝侯就会制定专门的征税和管制措施,让商人们苦不堪言,但奈何玛丽恩港有着它得天独厚的优势,别的地方可没有如此繁荣的贸易和强大的货物吞吐量,而且玛丽恩港虽然对商人征收重税,却也一直没有限制他们的财富增长,其他地方的贵族可就不会这样了。
所以商人们以一个畸形的状态留在玛丽恩港发展,最终成为心甘情愿给贵族们吸血的赚钱机器。
乌瑟尔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对实业家公会征收重税,甚至不惜新设税种,以限制他们的野蛮成长,其实也是一种对他们的变相保护。”
“玛丽恩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城市做出贡献的商人,但也不会对可能存在的隐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尔杰特,我的孩子,现在,向你的先祖送上悼念吧,希望他的事迹能够告诉你真理。”
阿尔杰特眼眸低垂,郁闷的低吟从喉咙里发出,但最终,这名隐藏身份去加入实业家公会的下一任狮人王,还是选择了听从自己父亲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