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再次陷入大乱,这次因为有太多贵族和私兵进入的原因,从清水公馆遭遇袭击、到王城燃起大火,每一件事都点燃了同一个信号——王国的政权更替又来了。
于是贵族们纷纷站队,野心家从中牟利,平民走投无路,或被莫名劫掠,或逃向清水公馆寻求庇护,秩序荡然无存,鲜血遍布街道。
迪米乌哥斯和玛娜站在一栋塔楼的顶端,默默欣赏着王都的乱景。
“起火了,看来这次的混乱比赛纳克那次更甚。”迪米乌哥斯的钢铁之尾在身后摇摆着,嘴角狰狞的笑容仿佛在嘲弄人类这个低劣的种族。
和迪米乌哥斯悠哉悠哉的模样不同,玛娜有些紧张——她不是第一次被迫跟着迪米乌哥斯来到这种极其危险的高处,但自己的主人就是如此喜欢俯瞰身下的混乱景色,逼的原本有些恐高的玛娜都渐渐变得适应了。
“迪米乌哥斯大人...”玛娜低头看了看王都的景色,又立马抱紧旁边的柱子,弱弱地开口道,“妾身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如果只是要给魔导国进攻王国的理由,那只用新贵族派就可以了...大王子如果结束贵族议会的统治,平定王都内乱,应该会给魔导国造成阻扰吧?”
“嗯,你的想法没有问题,但依然肤浅的令我失望。”
“噫!对不起!”
迪米乌哥斯温温柔柔的一句话,把玛娜吓得双腿颤抖。
“魔导国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进攻王国,理由仅仅是需要完备的政务系统罢了。”迪米乌哥斯没有理会玛娜呢喃的自我祈祷,而是微笑着回应。
“除了魔导国自身需要建设这套政务系统外,还有对王国以及帝国的人才挖掘,这两件事都需要时间,所以按照计划,第一步先打散王国和帝国,让魔导国更好下手,也让他们自己内耗、防止联手。”
“第二步则是政务系统的建设和人才的挖掘,这一步最耗费时间,但当下已经完成。”
“第三步便是使王国的政治中心再次陷入混乱,同时给魔导国以理由...”
说到这里,迪米乌哥斯蹲下身体,用手摸了摸玛娜柔顺的头发,“如果王都陷入混乱,那么在面对南北两方同时进军的情况,他们会如何做?对魔导国又有何种好处?”
“会...会无法管理,导致战事失利...”玛娜呜咽着回应。
“没错,这样的话,魔导国就能更容易攻陷王国的领土,哪怕大王子巴布罗最终在斗争中获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万事休矣,只能退守王城,最后被迫出面与魔导国和谈...”
“那么,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被托付了‘那件东西’的大王子巴布罗会如何选择呢?玛娜,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我的下一顿晚餐就决定用你来烹饪了。”
玛娜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后又转念一想,似乎所有事情都水到渠成,哪怕迪米乌哥斯不再继续解释,玛娜也懂了——完了呀,一环扣一环,王国彻底完了!
里·勃鲁姆拉修尔城,这座贵族议会势力的前线坚城,如今因为拉娜公主和阿森纳尔公爵联军的猛攻而摇摇欲坠。
由葛杰夫和布莱恩联手统合的精锐士兵军团已经推着攻城车来到城门下,伴随两个漂亮的四光连斩,厚重的大门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缝,士兵们立马战意激昂地将攻城车的冲撞锤对准城门,用力推上。
嘭!一下,城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嘭!两下,城门上的裂缝已经大幅度扩张,肉眼几乎能看见城门后守军的恐惧神情。
嘭!三下!城门被攻破了!葛杰夫精锐卫队鱼贯而入!
远处,整装待发的骑兵军团同样看到了城门被攻破的场景,骑士们跃跃欲试。
“冲锋!”x2
阿森纳尔公爵举起佩剑,他花白的胡渣在这一刻映照出饱经风霜的坚韧,作为王国北方最强骑兵军团的领导人,阿森纳尔公爵感觉自己今天终于脱离那混吃等死的生活、再次活了过来。
而紧随公爵其后的,是披戴着统一魔导国盔甲的拉娜骑士卫队,这支骑士由一名将面容完全埋进头盔的女孩子统领,他们虽然肃杀之气不如阿森纳尔公爵的骑兵,但却依然熠熠生辉。
“嚯,居然敢跟上老夫的阵线,做好战死的准备了吗?小女娃子?”阿森纳尔公爵自然知道眼前这名金发的少女不是拉娜公主,而是某位样貌很像的影武者。
“我可不会在这里战死,北方之狼的老爷子。”金发少女冷淡地回应了阿森纳尔公爵一句,却因此让公爵有些惊讶。
“你居然知道老夫以前的名号?那可是被这个时代忘记的称呼,你难道是...”一个可怕的怪异想法在阿森纳尔公爵脑中回荡。
但金发少女已经加速远去,她的骑士们皆用着来自魔导国的战马,速度极快,只是转瞬之间,就将阿森纳尔公爵的骑兵团丢在了后面。
尘埃滚滚,鲜血飘扬,勃鲁姆拉修尔城的正门已经被北方联军突破,城墙也因为双方士兵的猛攻而丢掉了控制权,依比鲁艾和拉裘斯等人的降为打击更是把这座城市的底牌尽数斩杀,最后由拉娜公主的一声呐喊,将勃鲁姆拉修侯的旗帜从这座城里永远拔掉。
历史上统治了这座城市百年之久的贵族,丢掉了他的老家。
与此同时,由佩斯培尔侯统领的南方联军则跨过了王国的母亲河、佩斯约肯河,与河对岸的贵族议会守军发生了一场双方极尽放血的残酷战斗。
因为南方比起北方,离王都更近,所以贵族议会大部分的军力实则是动员在南方的,而这边又都是由支持博罗逻普侯的南方贵族领导的,所以他们无法退让,一旦南部防线陷落,那不仅是王都,他们的领地也尽数暴露在南方联军面前。
而在此之前,佩斯培尔侯就扬言要施行焦土政策,允许所有士兵劫掠所过之处的一切,得到的东西算作战利品分发。
如此强度的奖励措施,让南方联军杀红了眼,加上贵族们强势督战、任何逃兵都会被阵前祭旗,这场由10万人参与的战斗,最终战到只剩五万人。
南方联军剩三万不到,贵族议会被俘虏两万多,而且俘虏还被杀害半数,哪怕是贵族都没能逃脱。
仅此一战,佩斯培尔侯就一改以往的风评,成为了仅次于鲜血帝的“血腥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