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只会把自己玩儿成了一个笑话给别人看。造成的后果只能是打着花脸唱猴儿戏,关键是还没人叫好的那种扑街。
“咳咳~~这不是酸妮儿病了嘛!下不来炕。”
“嘶~~多么严重的病啊!竟然连炕都下不了了?赶紧和家里人说,让有经验的妇女们过去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四脚朝天这个后悔啊!刚才尽想着偷懒儿了,来河边儿洗衣服不用担水、倒泔水,方便 是方便了,可没啥隐私。要知道媳妇儿过门儿好几个月了,做饭洗衣服什么的他啥没干过,但就是没被别人知道,这还是第一次被第三人和第四人看到。
“不用,就是今天我们家大扫除了,她干的活儿多,累着了。本来人家要坚持着出来洗衣服的,让我给揽下来了不是。”
“哟!懂的心疼媳妇儿了啊!”
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反正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
“嘿嘿,酸妮儿是个好姑娘,过日子嘛!家里 的活儿就那么点儿,男男女女的分那么清楚干嘛啊!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嘛!”
四脚朝天开窍了。
林里就特别讨厌家庭内部分工过于明确,谁有空谁干呗!不过这种情况就怕碰到好吃懒做,不负责任,逃避义务的厚脸皮,他(她)会找到种种借口一推二五六,是最大的规则破坏者。共识一旦被打破,接踵而至的就是无休止的吵闹,影响感情,影响心理健康。冷战是常态,离婚也不稀奇。
“不错,这是懂的疼媳妇儿了。不过二蛋啊!院子多扫,农活儿多干,其他的能不干就不干,能偷偷摸摸的干就偷摸的干。不是说心不心疼媳妇儿,而是人类本就是群居性的高等生物,言行举止要符合当下的大环境才行,要不然别人会看不起你们家的,不仅仅是你。”
“嘿嘿,知道了林里哥,话说林里哥是不是也偷偷的在家里给淑芬姐洗苦茶籽啊!”
苦茶籽倒是没洗过,不过橡胶制品倒是没少捣鼓。毕竟那玩意儿主要是他用。唉!这该死的责任感啊!
“去去去,别打嚓。这天都快黑了,你还不赶紧洗?一会儿小心被水冲走了捞不回来。”
“二蛋,别怕。里面只要没有私密的衣物,就不算丢男人的脸面。你那手脏兮兮的,泡一泡搓一搓,干净的嘞!嘎嘎嘎~~”
四脚朝天也是个狠人,直接把散落的衣物收到盆里面,往河水中一沉,再端起来的时候,已经全部湿哒哒的,哪里还有什么痕迹。
再加上这会儿男女的衣服也没有多大的差异,洗起来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随着梆梆梆的声音响起,林里和大裤裆还以为是敲木鱼呢!都开始打哈欠了。
“哈~~二蛋啊!这次回娘家挺匆忙的啊!回去干啥了 ?”
“嘿嘿,没干啥。就是正常的走亲戚。”
说着还偷瞄了林里一眼,心说挺够意思的,没有卖了他二蛋。
“二蛋啊!要不你先洗着,我们就回了。”
“别呀!你们陪我一会儿,这衣服脏的不厉害,我漂洗一下就回。”
脏的毕竟是小范围,四脚朝天找到重点一阵锤,多漂洗了几次后也就大致拧了两下,收拾了东西就打算回。
按照现在的天气,晾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干的肯定差不多了。
“哎!哎呀!你干嘛~~”
“林里哥,这小泥鳅也没多大份量,带回去也添不了一个菜,干脆给我得了。”
四脚朝天显然是知道一些偏方儿,把林里盆里面的泥鳅带着水往自己的盆里面一扣,就打算跑路。
林里忙活了那么久,怎么能放过他。虽然这会儿豆腐还算奢侈品,平时吃不到。泥鳅钻豆腐做不了了,可自己带回去养着玩儿也好啊!
这玩意儿可耐养了。只要开始一段时间别让它死了。之后就好养活了。
林里小时候曾经养过一条泥鳅,有他儿时的手指那么长。有一段时间忘记投喂了,等发现 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但泥鳅依旧生龙活虎,精神抖擞,就是瘦的不成样子,除了脑袋还是那么大,身上干巴巴的扁下去了。
那时候小,不懂事儿,直接一大块儿馒头丢进去,撑死了,这找谁说理去啊!
“不吃归不吃,你给我留两条带回家里养去啊!”
“人家家里养的不是那什么金鱼嘛!泥鳅这种玩意儿也有人养?”
“我想养金鱼也得有地方找去啊!你见过金鱼吗?”
这可不是后世那种猥琐大叔哄骗小萝莉看金鱼的时候,反正林里穿过来之后是没有见过。
“没有。不过这泥鳅有啥好养的啊!还不如逮俩麻雀养着玩儿呢!”
“算了吧!麻雀更难养。就没有见过谁家里麻雀能养活的。”
四脚朝天一想也是,就抠抠索索的从自己盆里摸了两条小小的泥鳅又放回了林里盆里面。美其名曰:从小养到大。
见一旁 的大裤裆虎视眈眈,又忍痛优中选优,选了两条倒数最小的捞了过去。
“差不多了,我也就剩下七八条了。多乎哉,不多矣!”
“瞧瞧你那个酸了吧唧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初中毕业呢!”
初中毕业,搁在这会儿的农村里面,那是妥妥的高学历。不是他们这些高小所能比拟的。
“嘿嘿,学习嘛!又不是看文凭的,主要是看你自己的文化储备。哼!”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也不再笑闹,收拾了一下,相跟着各自回了各家。
林里回家后先找了个罐头瓶放了点儿水,把已经有些蔫儿吧了的两条泥鳅放了进去,随后又把尿布晾了出去。
回头才看到林副书记搬了个凳子走了出来,跑回去两趟把收音机、香烟、茶缸等拿出来,感受着傍晚时分的凉风习习,这才享受起了夜里难得的悠闲时光。
“爸!您这哼着小曲儿挺悠闲的啊!”
“那是,日行一善,我很快乐。”
“怎么日~~行的善?”
“哼哼!当然是明察秋毫、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那公平公正有了,咋不顺便公开呢?弄个三公不好吗?”
后世村委会的事儿麻烦着呢!什么四议两公开,理事会、监事会、各种委员会一大堆,和公务员的逢进必考差不多,人家是逢事儿就开会,不开会就是工作没有做到位。还是这会儿当干部潇洒啊!管的事儿少不说,地位还高。
“公开就算了,这么大的丑事儿,他们自己付出代价就行了,还非要给别人带害。恶心,想吐。”
唉!君不见,一个‘大朗,喝药’传颂了多少年了,热度依然不减,甚至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还有了愈演愈烈的苗头。
低调点儿还真是个好办法。毕竟林里去什么《法律文书网》看判决书,一大堆点开后看不了,不是涉及未成年人就是涉及其他情节不宜公开,林里就想不明白了,你传上去一个标题干嘛啊!标题党吗?好歹也是国家单位,就不能上点儿干货吗?关键人名以某某代替不就行了嘛!
“好吧!”
“你们是不是打算在阎王殿那里开垦荒地种点儿什么啊!”
“额~~打算弄点儿蔬菜,夏天的时候吃。粮食倒是没想过,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种几株玉米、向日葵之类的弄点儿零嘴儿吧!”
“哦~~我和村里打了个招呼,你们留着折腾吧!不过别把人家那边儿的房子糟蹋坏了啊!那可不是你们的财产。”
“知道,那是集体的嘛!”
面临失去一片新开垦‘自留地’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林里也蛮开心的。
忙活完吃了晚饭,一家人干脆坐到了大门口乘凉。
这也是农村和未发展起来的城市里面夏天最常见的场景——乘凉。
在这个电风扇、空调,甚至是冰棍儿都没有普及的年代里,晚饭过后三五成群的为了省电也不开灯,找一个有树,或者有石头的地方闲聊纳凉,女人们看管着不消停的皮孩子,男人们则是偶尔抽一袋旱烟。算是繁忙生活中难得的一点儿悠闲时光。
林里特意穿着长衣服靠着墙听别人瞎白话,双眼不时在黑暗中随着蚊虫飞舞的声音提溜乱转。
等到蚊子扇着风悄咪咪落到林里特意留置出来用作钓鱼的脖子和脸表面的时候,林里也不急着下手,而是默数个十几秒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大逼兜扇上去,迅速搓动,在皮肤上留下一滩蚊子变化的烂泥,这才心情爽快的等待下一只的到来。
北方的蚊子个头儿小,生性狡猾,毒性大,咬完人留下的红疙瘩又肿又痒,没有一个星期散不下去,即便散下去了,也会留一个黑印儿好长时间。中途如果不小心触碰到患处,还会痒痒的难受,越挠越痒。
相比之下南方的蚊子就显得爽快多了,个头儿大、笨拙、飞的慢、贪心、数量多。咬人的时候反应特别大,但睡一觉起来几乎就消散了。
别管它们有什么相同、不同点,总之是灭绝了才好。
蚊香这种东西这会儿虽然也有,但是农村一般都是把晒干的艾草揉软和了编制成草辫子点燃熏蚊子,不会精加工成蚊香。关键是这玩意儿除了和蚊子有关系,和香这个词是一点儿都不挂钩。还呛人的厉害,不如二手烟。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散场之后回到屋里,林里刚准备休息,就听到房间里面有蚊子的声音。这哪里还睡的住啊!一个激灵就从炕上弹了起来。
淑芬也知道今晚上肯定好过不了,把灯打开后,两人屏气凝神像是在表演默剧一样在屋里找起了蚊子的踪迹。
啪~~
双手合十一个大逼兜打下去,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分开双手,蚊子没打着,手掌倒是拍的红彤彤的还有点儿麻木。
“奶奶的,这蚊子躲的真快。”
“在那儿。”
“那都到了地下了,我下地够不着啊!”
“你傻呀!踩在灶台上探着试试。”
淑芬都这么说了,林里哪里还会拒绝。光脚踩在灶台上,凉飕飕的格外舒服。
探着身子静静等待时机,随后一个大逼兜下去,蚊子还是逃脱了。
“我靠!今天点儿真的背!家里怎么就进蚊子了。”
“哼!还不是你,回来晾尿布的时候门没有关,要不然家里怎么会有蚊子。我都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事儿了。”
“嗨!我哪知道那么几秒钟就进了这个祖宗啊!要是知道了,我肯定打个洞从外面钻进来。”
“滚!你自己当老鼠,别影响了我儿子。他们头大,一看就是当官儿的料。”
时代发展的局限,导致就业种类太少。对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端上公家的饭碗,吃上商品粮,无疑是最好的出路。而在公家这种大范围内择业,无疑是当官最好。林里还记得千禧年前后的自己,长辈教导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当大官挣大钱。那都开放快二十年了。
“是是是,你儿子是当官的料。我不应该打洞进来,我应该从窗户跳进来,那里的孔小,进来的时候蚊子跟不上。”
“可去你的吧!眼看天气越来越热了,给窗户上钉点儿窗纱上去,要不然屋里有点儿闷热。”
“没问题,把去年的钉上去就行了。”
闲聊的时候,蚊子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淑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自己先睡去了。
林里等了一会儿,就有点儿瞌睡了。别看现在才晚上九点左右,但环境不一样了,熬夜都熬不动。
去外间找到了去年端午节时候弄回来的艾草,点燃后把窗户开了一扇走烟,再把窗帘拉上防‘贼风’,林里打着瞌睡也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林里被耳边传来的动静弄醒了过来。感受着那恼人的动静和蚊子翅膀扇出来的习习凉风。一个大逼兜扇过去,世界终于清静了。
把还在冒着浓烟的艾草踩灭,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