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过两天咱们弄个鱼竿在这里钓鱼怎么样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进山打猎家里又不让了,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侃大山吧!年纪轻轻的不像话。年轻人得有个年轻人的样子才行啊!”
“咦?林里哥会钓鱼?”
林里哪里会钓鱼啊!只不过是一看到山水画,尤其是记忆深处小学课本里面那首《夜泊枫江》所配的一个老者披着蓑衣垂钓的插画意境太过深远,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罢了。可不是想学那些钓鱼佬,连家都不想回。尤其是一个叫贺强的最可恶,媳妇儿在后面叫他都不带回头的,羡煞了多少单身狗啊!据说男女比例失衡,足足多出来三千万男人,啧啧啧,身在福中不知福。
唉!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种充满意境和美感的教材,林里就叹了口气。不过又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七零后,以后可以看到这个时代的课本,心里就又欢喜了不少。对将来管教孩子又有了新的想法。
“会啥啊!这不是闲的嘛!钓不钓的都无所谓,主要是找个事儿干,打发时间用。人都是贱皮子劳累命,一闲下来就容易犯事儿。对了,你们钓过鱼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哈哈一笑说道。
“肯定~~不会啊!我们小时候淘气着呢!看见水就脱光了下去耍。再加上那会儿饿的没吃的,碰到水浅的地方就直接下河摸鱼、摸田螺。”
“对,我们还会在河流窄的地方直接用草混着淤泥垒堤坝拦水,然后把鱼赶过去直接摸。那叫浑水摸鱼。”
“哎哟,不错哦。那咱们明天每人做根钓竿过来钓鱼吧!”
“额~~林里哥,钓竿什么的用树枝就能充当,但是这鱼钩呢?不好做啊!”
“用铁丝行不行?咱们把一端磨的尖尖的正好穿点儿东西上去扎鱼嘴。”
“细米丝太软,可要是用豆丝又太粗,用其他的铁丝倒是正合适。不过去哪里找啊?”
细米丝,就是小米粒那么粗的铁丝,最常见的就是绑钢筋用的那种。豆丝,就是黄豆粗细的铁丝,坚硬,不用工具几乎弯折不出合适的形状。
“这个交给我就是了,我们家里有,到时候我用钳子往过剪一段儿就是了。不就是鱼钩嘛!能用多少啊!”
成虎不愧是小队长的幼子,好多东西随手就能搞到。反观林里,对林副书记有多少家底儿都不知道。他主要是不敢问,怕被人家误会。
“要是有那种短的一截一截的也行,反正也要剪短了用的。长铁丝剪短了就不好用了,挺浪费的。”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知道。”
聊天儿的工夫,火焰渐渐萎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冰面上一摊红彤彤的火堆在微风的轻抚下闪闪发亮。众人又烤了一会儿火,等身体不冻了之后,就各自拿了一副下水在身边,围在冰窟窿四周,就准备洗下水。
心脏要用刀割开把里面的淤血放出来后洗干净,这大概是唯一要用到刀的工作,大裤裆干脆就专门儿干这个了。
几人看着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菜刀过来收集狼心,不禁有些脊背发凉,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及到他今天不堪的遭遇,让人家发狂给自己来一刀。
肠子应该是最好洗的,几人皱眉一点儿一点儿的捋着肠子,打算把里面那点儿东西都挤到河水里面去。
“哎?等等,这可是狼粪啊!咱们留着生火怎么样啊?”
“生火?你小子是想学林里哥和他堂大舅哥点狼烟玩儿呢吧!”
“嘿嘿,还真让你们猜着了,咋样啊?那可是狼烟啊!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
见大裤裆难得有了点儿精神上的寄托,几人自然乐的如此,拖着肠子将里面的东西挤在了一处,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坨子。至于怎么带回去,那就是大裤裆要考虑的事儿了,他们可没兴趣掺和。
从箩筐里面拿出一把捆扎好的顺着有节的地方掰成一截一截的高粱杆子顶在肚子上,另一端顶住肠子头儿那里,慢慢的捋动肠子,不一会儿就弄起来一个大大的一圈儿一圈儿的肠子圈儿,顶着杆子那一端将肠子头儿顶穿到另一头儿。接着抓住穿过来的那一头一拽,把肠子在捋翻过去,就将肠子里外里换了个个儿。
虽然天气有些冷,气味扩散不是那么快速,即便上面有些臭烘烘的,但不靠近了,闻起来也就那样。就是看着上面沾着的东西直皱眉,都不想正眼瞧它,皱着眉就把它伸进了水里。本来挺清澈的河水瞬间变了颜色,还好是流水,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很短。
“林里哥,你得盯着点儿啊!这肠子翻过来之后可滑溜了,沾了水之后不用力根本抓不紧,要是被水给冲走了,那就少了一个菜啊!这可是肉啊!”
大裤裆这么说,林里这个哥也不敢反驳,得给人家面子,直接就嘿嘿傻笑了一下,用大拇指的指甲死死的掐着肠子往河水里面伸,把手指都掐疼了,但还是生怕一个不注意被河水带走了。
哗啦~~哗啦~~
在河水的冲击下,肠子在水里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颜色,虽然它被那些脏东西染色了,不过洗洗干净总是好的。
几个男人像是洗衣服似的,等冲完了头一茬儿后,就抓着肠子在水里开始不停上下洗涤。等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开始用手一把一把的捋。
林里的双手被河中的冰水刺激的红彤彤火辣辣的疼,骨头里面都是冰的。双手僵硬的厉害,这会儿也不用怕肠子被水冲走了。
“哎?都说狼心狗肺,你们说这狼心好吃吗?”
“狗肺吃过,就那样儿吧!没有狗肉好吃。不过狼心没吃过,让二蛋给咱们想法子做做呗!反正他乐意。”
“对,狼子野心什么的也听说过。我觉得啊!除了我和林里哥不用怎么吃之外,你们三个可得多来点儿才行。”
“这有什么说法吗?吃东西还挑人怎么的?不同的人能吃出不同的味道?”
被成虎这么云山雾罩的一说,几人都来了兴致。成虎也不敝扫自珍,呵呵一笑说道。
“嗨。刚才不是说了嘛!狼子野心。咱们这个年纪,也没过多的想法,除了能吃饱,估计也就是娶媳妇儿了吧!你们三个还没结婚,自然要野着点儿才行嘛!”
“切~~还以为你想说啥呢!天天就拿这个嘲笑我们,你是礼金花不出去心里憋的慌怎么的,这么催我们。”
“就是,要是真的花不出去,眼看就要过年了,你多买点儿鞭炮、二踢脚什么的咱们一起玩儿多好。”
“二踢脚不错,可以倒着插在驴粪堆上放,砰的一声打进去,接下来的场景估计一定很有趣。”
“新鲜的牛屎也行啊!鞭炮直接塞进去留个捻子在外面,点燃只后就跑,啪~~的一声过后,四处都是飞溅的草绿色黏糊糊的牛屎,要是跑的慢了,估计嘴里都有。”
“为什么跑的慢了嘴里会有牛屎啊?这是怎么个道理,想不通啊!”
鞭炮、二踢脚这会儿还属于奢侈品,父母为了哄自己闹着想买炮仗的孩子,会编一些瞎话出来哄人。林里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说法,自然就是“傻子放炮聪明人听,你可千万不要学傻子啊!”。
“你点完了炮仗往远处跑的时候会不会回头看?”
“肯定的啊!捻子那么短,又烧不了多长时间,当然要一边儿跑一边儿回头看啊!要是错过了就没得看了,光是听个响声,那得多亏啊!”
“那你跑的时候,再加上回头的时候,你会不会张嘴啊?”
大口袋用刚刚捋完肠子的红手挠了挠鬓角,想了一会儿说道。
“会吧!跑步的时候需要呼和吸的气自然就多,光靠鼻子可不够用。反正我刚才想了想,以前跑的时候应该是张着嘴跑的。”
“唉!这不就是了嘛!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这点完炮捻子跑的时候,又是回头又是张嘴的,那黏糊糊的牛屎被崩起来那是四面八方的,不往你嘴里崩,那往谁嘴里崩啊!”
“对对对,牛屎就是瞄准了大口袋的嘴去的,没有大口袋的嘴,人家都不带落地的。”
“啧!看你们说的,真是恶心,那是瞄准了大口袋的嘴吗?明明是大口袋的嘴想着要收获点炮仗带来的春节福利,所以才专门儿回头张着嘴接的好不好,一点儿生活的情趣都没有,你们可得多点儿想象力啊!这个对促进夫妻感情很有用处的。”
“哈哈哈~~~”
损友们一通抹黑式的描述,把大口袋气的不轻。张开嘴用力呼吸了两口气,被看到这个场景的几位损友笑的更厉害了。一个个的要不是手里还攥着肠子,估计这会儿就躺在冰面上打滚去了。
“没完了是不是?今天你们一个个的都闲的蛋疼怎么的?欺负完大裤裆还不够你们发泄怎么的?现在还要拉上我,真是没天理了。”
“哈哈哈~~”
见嘴快咧到后槽牙的大裤裆听到这话笑不出来了,其他几个损友笑的更厉害了。
哗~~
大裤裆用割开的狼心从河里撩起来一捧冰冷的河水朝几人泼去。本来一闪身在冰面上往出滑一段儿也能躲开,无奈各位手里都有下水在,哪里躲得开嘛!衣服上或多或少都被淋了一些。
不等几个损友把下水收回来,大口袋就提溜着肠子像是投衣服似的,沉下去再猛的拽起来带着河水往林里他们那边儿甩,弄的几人都湿了不少。
“哎呀!都玩儿阴的是不是?这可是咱们没有吃过的狼下水啊!别一会儿掉河里被水冲走了啊!”
“哈哈哈,这你就放心吧!没有金刚钻儿不揽瓷器活儿,我们手攥的可紧了。”
这个话说的很内涵啊!这难道就是不娶媳妇儿的福利吗?还能增加握力。
盲目的自信谁还没有似的,林里他们三个自然也不是好惹的,除了没有大裤裆手里的狼心,其他的他们都有啊!干脆就纷纷祭出了自己手里的“法器”。
尤其是四脚朝天,他洗肠子的方法很奇特,喜欢往里面可劲儿的灌水,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总觉得思想有点儿不健康的感觉。
不过灌满水的肠子这会儿派上用场了,直接捏住灌满河水的肠子一端,开始捋着施加压力,等肠子被水撑的鼓胀到接近透明之后,才稍稍松了一道小缝儿出来。
呲~~
一股急促的水流喷射出来,直接就擦着大口袋的脸颊飞了过去。不等大口袋反应过来,四脚朝天调整方向,下一刻,大口袋正脸就被一股刺骨的水流给喷了个正着。
只见大口袋条件反射紧紧的皱起脸皮想将损失降到最低,但脸还是湿了。抖了抖脑袋,甩掉了一些水,又用衣袖擦了脸后,刚刚松懈下来的脸又立马紧绷了起来。呸呸呸的往外唾唾沫。
“我去,四脚朝天,你真是够狠啊!这玩意儿也是这么往过喷的吗?”
“大口袋,这带馅儿的啥味儿啊?和我们讲讲呗!”
“我讲你女~~~”
妈字刚说了半个,四脚朝天瞄准大口袋的嘴又是一股水射了过去。正中大口袋微张的嘴巴!下一刻,大口袋就被水呛的直咳嗽。生动的接受了一下实践,让他明白牛屎为什么会崩到他嘴里。
“我擦!二蛋你个不当人的。你是要恶心死你老子啊!”
“大口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兴许两人都是“大”家子弟,一旁的大裤裆用割开的狼心当做水瓢,直接就半跪在冰面上哗啦啦的舀水往这边儿泼。还好心房里面的血水都洗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几人的衣服算是洗不干净了。
“我去,看我的狼尿泡来袭。”
有了刚才一开始时候的无师自通,大家的思维开始发散,一个个惊奇的点子不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