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里哥,这几个货就是这样,玩起来就没个够。”
“哈哈,我还没交到过这样的朋友呢!玩闹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就是现在结婚了,感觉玩儿这个有点儿不符合我大人的人设啊!”
“嘿嘿,别看我比林里哥岁数小,我结婚可比你早呢!”
六人在林子里又转悠了一会儿。当听到村里妇女吼着叫自己家孩子回家吃饭的时候,几人也一起相根着往村里走去。毕竟都是大人了,吃饭的时候得主动回家才对。
相比被拽着耳朵回家的顽童,林里六人相跟着聊天谈地一路缓行,好不热闹。
在一个岔路口分别后,林里回了自己家。
没去自己独居的地方。嘴角噙着笑偷偷走进了屋里,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林里轻轻推开房门,就见丈母娘正在炉子旁边儿用炉子做饭。小锅里面咕嘟咕嘟的滚着放了冻豆腐和粉条的狍子骨头。正要转身将一个放了主食的蒸笼往上面放,一转身就看到了藏在门缝外面偷看的林里。
“哎呀!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进来,跑到门外面偷看啥啊偷看啊!”
林里见被发现了,也就不藏了。将房门推开走进里面,就见炕上的淑芬正在和两个嘀嘀咕咕的小家伙儿玩耍。转头对着小锅用手扇着热气往自己这边飘,一边儿还用力深深的吸了口肉香味。等满足了嗅觉,才一脸惬意的说话道。
“妈,这狍子骨头是不是您煮的啊!闻着好香啊!”
“是我和你大嫂一起煮的。别看你大嫂怀孕了,那是啥也不耽搁。也就是那天被熏的厉害,要不然人家还不过来呢!”
一想到和堂大舅哥的约定,林里就庆幸那倒霉小伙儿摔着了,用车的时候把自己叫走了。要是和堂大舅哥再来一次狼烟大逃亡,那可就糟了。
“哦~大哥家里的味儿散了?大嫂怎么住一天就走了。”
“散倒是还没有散完,不过也淡的厉害,回去居住也不影响了。对了,你那天走的急,骨头都没有啃上,你大嫂留了不少给你,说是等你回来之后吃。我看剩下的煮骨头的汤不少,今天中午就烩了些菜。”
“嘿嘿,妈!煮骨头的肉汤烩菜味道肯定好。比我们昨天晚上打平伙都要好。”
“我今天早上的时候把那碗菜热着尝了尝,感觉挺好吃的啊!是谁掌勺啊?搞不好将来能做村宴上的大厨呢!”
额~~林里回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四脚朝天叫啥名儿。好像大家太熟悉了,名字反而失去用处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四脚朝天的外号说出来。而是描述了一下那家伙居住的地方和样貌。丈母娘稍微一回想,就想起了那家伙的名字。据说叫什么二蛋,一听就是小名儿。
“哦?您记性这么好啊!仅仅凭借我描述出来的一点儿轮廓就知道了啊!”
“嗨!村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多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稍微见过两次就认识了。”
哦!丈母娘这么一说,林里反应过来了。毕竟不是后世那种到处外出务工、人口流动大的时代。村里的人都人不齐,更别说城里里面了。
这会儿出门儿还要介绍信呢,就和历史上那些路引什么的一个意思。所以人口流动被限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
像农村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年里不见得有多少人去过乡里。人情世故都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搞不好打完了架两家人出来就认亲戚了呢!更别说林家庄这种冠以姓氏的村子了,到处都是亲戚。
“这个二蛋按照辈分来说,你还得叫叔叔呢!”
“叔叔?”
林里无奈。这算哪门子叔叔啊!不过很快又开心了起来。等四脚朝天结婚的时候,自己要是去吃喜宴,根本不用上礼金啊!完全可以白嫖嘛!要是脸皮厚一些,忽略了年龄的界限,抢红包都够资格了。
“对呀!人家家里辈分大。算过来就是叫叔叔。”
“妈!这个叔叔亲戚关系远吗?就是他要是结婚的时候,会不会支应我们?要是支应的话,咱们是算家人还是算客人?”
不像后世的结婚宴,因为物资充裕,人们闲暇时间多,且越来越懒得做饭的缘故。即便是朋友之间的随礼,带上一家人去吃筵席也不觉得突兀。主家反而要感谢人家全家来捧场呢!
这会儿物资匮乏,所以就限制了支应亲朋好友的范围。朋友只叫近的,且还不能随便带家里人。至于亲戚也要分个亲疏远近,吃饭的时候还要根据亲近的程度排座次,反正挺重礼法的。
如果是家人,那就有利有弊。比如后世20年前后,林里参加家里人的喜宴。全家三代人上礼金也就上了20块钱。要知道那个时候朋友随礼随300都是最低档次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儿可能就是要干活儿,迎亲放炮、端盘子、倒泔水、铺桌子、打扫卫生等。如果到了开饭的时候餐桌不够用,还要等着人家吃完了再吃二茬儿的饭。
至于客人,那就简单了。穿的光鲜亮丽的听到放炮开饭的信号,直接去吃就行了。也就是礼金比家人们高一些。
所以一想到这些,林里就觉得还是做一个被支应的客人好。虽然做家人礼金上的少,但是活儿多啊!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会儿大多数活儿都能交给机械、电力的年代。光是出去借实木的桌子、板凳,甚至是碗筷,林里估计自己就能累死。至于礼金?那才几个钱!
“应该不支应吧!算起来关系有些远了。你当时~~咳咳~~也没有支应他们。”
丈母娘想了想说道,倒是又想起了林里当时的状态,赶紧用咳嗽来掩饰。
林里又不是那种娃娃都生了一炕,反而要跳出来抨击封建婚俗,追求婚姻自由。丢了糟糠娶女学生那种人。所以对丈母娘的避讳,反而觉得没什么。
丈母娘这么一说林里就明白了 。自己家没支应人家,那人家反过来也就不支应自己家了。交情都是相互的嘛!但是一想到朋友关系,就一阵头大。这是又要随礼,又要干活儿啊!唉!果然是交友不慎啊!
“哎?你一回来就问这个,是人家要结婚了 ?”
“没有。就是相处 了两三天了,感觉挺熟悉的。再加上昨天晚上去他的新窑洞里面打平伙去了。所以问问。”
林里在炉子前面烤了一会儿,等身上热起来之后,把外套脱了坐到了炕沿上。看着两个粉嫩的小家伙儿说婴语。伸出手指拨拉着肉嘟嘟握不住他一根小指的小手。感慨着生命的神奇。
就这么一个出生时候没有一只鞋大的,皱皱巴巴的小家伙儿。短短的几个月仅仅依靠喝母乳竟然长的都有些抱不动了。
林里在淑芬的指点下小心的抱了一个起来,还没等学会怎么抱。就觉得胸口一阵温热。稍稍托着孩子往远挪了挪,低头一看,那股暖流还在激射。弄的林里都不敢大幅度的动弹,生怕把孩子吓着了。
“淑芬淑芬,小家伙儿尿了。尿了我一身。”
“哦!是吗?我马上接。”
淑芬反应很快,把一个罐头瓶尿瓶拿过来,就去嘘嘘着接另一个小家伙儿的尿去了。
“哎呀!你先接一下我这边儿的啊!他还在尿呢!”
“没事儿,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能尿多少啊!就快尿完了。反正你的衣服也湿了,我还是先接这个小家伙儿的吧!”
林里还要说话,小家伙儿刺啦刺啦两下后就没了声息。反而一脸欣喜的在林里怀里动弹了起来。弄的林里手足无措,还是丈母娘在一旁看完了热闹。才帮林里解了围。
小孩子因为没有吃过五谷杂粮的缘故,童子尿一点儿骚味也没有。反而带着淡淡的奶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渗透的都渗透了。林里也懒得擦拭了 ,把上衣脱下来放在炕头上捂着去了。希望不要弄出氨了,那个味儿大。
“快,把外套披上,别着凉了。”
“妈,不用。屋里这么暖和,穿个背心儿也够了。”
林里见娘儿俩都忙着,就在炕上找了个空处躺了上去。伸了个懒腰后,斜躺着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两个小家伙儿。
丈母娘见一家人其乐融融,又下地往锅里面丢了点儿菜叶子进去。在这个季节能吃上绿菜,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喜事儿。
等饭熟了之后,因为炕上地方不够大,而且有孩子在的缘故。三人就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人端着一个大海碗,菜、主食都放在里面,吃的香甜。
还好两个小家伙儿现在还不会吃饭,要不然以后吃饭可就糟心了。不把两个小祖宗喂饱了,估计一顿饭吃不完。
“妈,家里有啥活儿啊!你给安排点儿吧!要不这两天闲的厉害,我都想去光棍家里串门儿了。”
农村冬天农闲的时候,女人们还好,能做点儿针线活儿看孩子打发时间。像男人们,也就拿着烟袋去光棍家里串门儿了。
去年的时候林里无聊到自己一个人拿着弹弓进山。今年这份心倒是淡了。尤其是看到狼粪之后。觉得这会儿野外一点儿也不安全。
“嗯!你就找成虎他们玩儿吧!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在家里憋着不是个事儿。家里现在也没有你能干的事儿。”
“哦。知道了。”
林里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心里还在盘算做点儿什么。挤羊奶什么的肯定得干。但是经历过农忙之后,觉得那点儿活儿也不算个啥了。
扒拉着碗里的骨头,把肉啃了个干净不说,还含着一端用力吸了几口骨头断裂处渗透进去的一丢丢汤汁,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到了一边。等一会儿喂狗去,也不知道吃的这么干净,修狗会不会不吃。
午饭过后,林里在隔壁的炕上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后就又出了门。
上午分别的时候和成虎他们约好了,下午接着出去闲逛。
等晃晃悠悠的来到六人分别的那个岔口的时候,其他五人都到了。正姿态各异的或坐或站的等林里自己了。
林里往前走的步伐稍稍一顿,总觉得自己过去之后六人就合体成了桃谷六仙了。
“你们吃饭挺快的啊!”
“嗨!吃个午饭要多久啊!又不是昨天晚上打平伙的饭食,回去扒拉两口就完事儿了。”
“今天下午干嘛啊!感觉没什么玩儿的啊!”
“唉!如果是春天夏天还能出去挖点儿野菜,去河里捞点儿蜗牛泥鳅什么的玩儿。现在实在是没处玩儿啊!哎?对了。要不咱们接着去林子里面找果干去吧!”
“切!那都是小孩子玩儿的了。咱们还是玩儿点儿大人玩儿的吧!”
“大人玩儿 的。你小子又没有老婆。玩儿个屁啊!哦~~你不会是想着赌博吧!小心把你抓起来法办。”
四脚朝天见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急忙分辨,生怕被和谐大神给盯上了。
“去你的。你才搞那些违法犯禁的事儿呢!我可是好孩子。而且我说的玩儿大人该玩儿的,不是说玩儿那些个,我是说啊!我们可以去坡上捡柴、拾粪,运气好了,还能逮个兔子回来打平伙。”
一说到兔子和打平伙,几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实在是肚子里面油水太少了。
“啧啧啧。这是玩儿嘛!这明明是干活儿好不好?”
“你懂个啥啊!咱们在这里游出逛进没个事儿干,找点儿事儿做反而有意思些。还能顺便给家里干点儿活儿。”
几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爬树小伙儿阴恻恻的对着四脚朝天说道。
“听说你家里要给你安排相亲了,是不是真的啊!你不会是想着给自己弄个勤劳可靠的印象,让人家女方对你评价高点儿吧!”
这个年代的人还纯的很,不分男女。
刚刚还面色如常的四脚朝天闻言立马变成了猴屁股,两张脸红扑扑的,看上去都要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