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被鸡叫醒的林里早早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虽然大冬天的天还没亮,但第一次亲手煮蹄冻,总得验收一下成果。
也没来的急穿裤子,套了个外套就下了地,反正距离放蹄冻的地方距离炕不足五米。
搪瓷盆里的蹄冻已经变成了果冻状,表面虽然还有白色的油脂凝结,但是量已经很少了。
用没洗的手抓着一只筷子捅了捅已经变硬的蹄冻,结实,也不知道是不是煮的太稠了。林里感觉好像有点儿硬。
“怎么样?成了吗?”
“成了成了。就是好像有点儿硬。咱们早上切着尝尝。”
林里一边说话,一边小跑着钻进了被窝。又和淑芬调笑了起来。新婚燕尔总是玩儿不够这种简单重复的游戏。
等到天明之后,林里麻溜的起床,在灶台里烧了一会儿火,热了一大锅的开水后,才让淑芬起床。
这已经是他们入冬后的日常了。烧的柴就是林里捡来的。
本来林里打算把倒尿盆的事儿也给顺便办了。但是淑芬没让,这里面有着忌讳,男人还是离的远远的好。
林里这个从科学时代穿越重生过来的未来人虽然不在意,可倒尿盆这种事情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所以也就随了淑芬。
等到淑芬起床洗漱完毕,两口子端着蹄冻去了父母的主卧。
“呀!这蹄冻看着筋道,好看。”
丈母娘的形容词汇很匮乏,但也精准到位。
“嗯!不错不错。林里是个有本事的。等将来日子更好了,咱们就加一些肉进去。”
林里想到了他们家第一次买猪头蹄后做的凉肉。刚刚小学三年级的林里第一次吃到那种美味,一个人就干了一盘,等到第二天,看着就恶心,从那之后三年没有吃过凉肉。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儿怀念。
林里在丈母娘的帮助下将蹄冻抠了出来,晶莹剔透的蹄冻在案板上弹了几下,林里回头看了看淑芬,总觉得这惊人的弹性有些眼熟。
虽然舍不得切,但还是用刀在边角处切了一顿的量下来。
剩下的就留着待客了。这个年代虽然不富裕,但人情厚,尤其是支书,应酬也不算少。
想到这里,林里就想到了一篇短文,《三两肉换来的媳妇儿》,讲述年节期间请客,家里只有不多的一斤肉,为了不让人吃,直接一个整块给做熟了上菜。
来的客人为了不担负一个贪吃的馋名,没有人主动下筷子将整肉挑开。所以春节期间,这块肉成了老演员,一直到最后,它还是完整的。直到最后遇到了一位素味平生的陌生人偶然做客,主家将一块肉分了三两在他碗里,感动的老人看中了主家的仁慈,将自己的闺女许给了这户人家。
林里琢磨了一下,这篇短文很适合投稿。心里琢磨着回去就写出来,另外再写几篇短文凑一凑,等年后的时候直接投递到杂志社,换点儿钱花花。
心里想着事儿,但是手里的刀却没有停。
将蹄冻切成筷子头厚度的薄片,装在了瓷盘里,又切了些葱姜蒜调了一个醋碟,才端到了炕上。
林支书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片沾了沾醋碟,随后放到了嘴里。
细细的咀嚼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竖起了大拇指。
类似的情形还发生在前两天的砂锅炖吊子上,林里见怪不怪。
“不错不错,咱女婿是个会吃的。你们也快尝尝。”
淑芬和丈母娘次第夹了一片放到嘴里,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哎呀!还有五个猪蹄呢,等闺女们再来的时候,咱都做了。今年待客也又有了一道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是难为了丈母娘每年换着花样的操持。要说黄土高原上的女人,那真是心灵手巧,面食在女人们的手里玩儿的那是出神入化。让喜爱面食的林里欲罢不能。
随着除夕的临近,猫冬的农村突然热闹了起来。
林支书是村里的头头,自然有着应酬。
从那天吃完蹄冻之后,晚上几乎没有在家吃过饭。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是红光满面。
林里虽然也被邀请去吃饭应酬,但自家事自家知,知道人家是客气,也就婉拒了。
除夕前,下了一场能盖住鞋面的中雪,让这个年节的农人更加欢喜。瑞雪兆丰年,是对这个时代最好的祝愿。
彻底闲下来的林里整天窝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爽的直哼哼。
看着靠在被子上的淑芬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垫,时而将针线在头发上抹一抹,让林里看的赏心悦目。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呵呵,不光见过,还尝过,可就是不够。啧!!你怎么这么好看。”
“呸!登徒子。”
看着淑芬嫌弃的翻了个风情十足的白眼,少年人的身体又是一阵冲动。
自从那晚开了个在现在看来有些过分的玩笑之后,淑芬渐渐适应了林里偶尔的调戏,这也是林里带给她的不同于这个年代的一点小情趣。
这也成了夫妻二人私下里的小互动。在这个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很空虚的年代里,一抹值得记忆一生的甜蜜回忆。
正要有所动作的林里被开门声惊动,没敢进一步动作。淑芬则是在林里作怪的坏手上用力掐了一把给打开了,白眼翻的让林里又是一荡。
“淑芬呐!你看看我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咋样?”
丈母娘端着个针线箩筐走了进来,将里面的小衣服拿起来给淑芬和林里摆着看了又看。
“娘,您抚养了我们姐妹六个,肯定做的好啊!”
“嘿嘿,我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的孙子做衣服,这可是个带把的,我怕做出来的衣服勒裆。”
淑芬的肚子越来越大,老人家盼望孙子的心情更加急切。干脆自己就给孩子定了“性”。林里虽然知道生殖科学这样的大道理,可也无法向丈母娘普及。总是个念想,关键是能不能生男孩儿,他也说不准啊!B超机都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个凡人了。
至于丈母娘说的勒裆,那就更不存在了,一个叉叉裤(开裆裤)还能勒裆?那得多大的裆啊!
淑芬虽然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男孩儿,可也没有扫母亲的兴致,娘俩又商量起了生产前后的安排。这都是女人们的话题,林里这个半吊子什么都不懂,听宣就是了。半靠着听的有些犯迷糊,干脆就渐渐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