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大院。
茶室。
一男子身穿宽大灰袍,黑发挽成髻,还插了一根上好的白玉簪。
他斜飞的剑眉英挺,黑眸细长而蕴藏着锐利,轮廓棱角分明,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
宛若黑夜中的鹰,却又似山谷间腾飞的白鹤。
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不过吧……
这一开口,滤镜就直接碎了一地……
“为师说……爱徒啊~”
“你就回去管管你师弟呗~师父都打到国际赛了,你不可能让我放弃吧?”
“你就不想看看师父名声大噪扬名四海吗?”
“这都是为了站在更高的舞台,把咱们苍云道馆发扬光大啊!”
这男子正是季年,而让季年放下师父身段央求的人,则是一身白袍宛若谪仙的席冕。
席冕轻抿一口茶水,放下建盏后,他冷冷一笑嘲讽说道:“用网游比赛宣传道馆?”
“这是祖师爷教的?还是师祖教的?”
季年被这爱徒(ni tu)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想到顾印的小命,又只能满脸堆笑的继续劝说。
“爱徒啊!你看你三师弟每日不辞辛劳的为你们做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死劫将至下,你不回去看管他,难不成指望你其他师弟?”
“那些个小子连自己的死劫都没渡,怎么管得了他啊?”
“再者说,你可是把师父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顾印不靠你还能靠谁啊?”
席冕正要说话,眉头却忽然皱起。
季年看准时机将桌子一拍,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呔!”
“我丹阳山首席弟子!未来馆主!道教先锋!玄学楷模所设的辟鬼阵竟然有恶鬼敢闯!”
“不知道我爱徒是祖师爷在世吗?!”
季年一边说,那眼神还有意无意的往席冕脸上瞟。
席冕淡淡的看了眼季年,压根不受他这彩虹屁的影响。
“混元一气,万象归宗!”
“束鬼之阵,立制立擒!”
席冕轻念咒语,右手两指在左手掌心画下符文,而后金光一闪,符文立呈眼前。
或是接受到了什么指引,金光符文越变越大,然后极快的飞出茶室。
不到片刻,猛闯辟鬼阵被反噬到奄奄一息的温如玉,就被金光符文给绑了进来。
“自恋鬼?”席冕解开温如玉身上的金光符文,“你来这做什么?柒柒呢?”
温如玉咳出一口鲜血,双手捂在胸口,表情极为难受。
季年不由分说的将一张养魂符打在温如玉身上,温如玉刹那间连眼神都清亮了不少。
“季大师!席大师!”温如玉慌张的跪在地上,说话声都带了几分哽咽,“柒柒出事了!”
柒柒的命理无法起盘掐算,即使是季年亦是如此。
所以听到温如玉这么说,季年和席冕的心都差点蹦了出来。
“你说什么!”
一贯来跳脱肆意的季大师,此时把国际网游大赛都丢到了一边,恨不得马上瞬移到柒柒眼前。
温如玉把柒柒近段时间的表现都尽数告知,季年和席冕听得眉头紧锁,正要马不停蹄的出发去学校,老管家也在此时叩响了茶室的门。
“少爷,萧家大少爷来了。”
听到这话,季年和席冕对视一眼,心中对柒柒的担忧愈发加深。
“请。”席冕言简意赅,并把温如玉暂时收进了魂符里。
“季大师?”萧应淮依然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走进茶室看到季年后,他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季年假笑两声,接着装出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样子。
“后生啊!柒柒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我这次就是特意为柒柒而来。”
“你也不用太过感激于我,毕竟柒柒是我最疼爱的小徒弟,我作为师父,自然时时刻刻心系于她。”
“如果实在要感谢,我也只有无奈再收后生一套房了~”
萧应淮见季年这么老神在在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
“季大师现在已经能算到小宝的命理了吗?”
“不然,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小宝的情况可是连就在京都的席冕都不知道……”
季年被萧应淮当场戳破,一下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个……那个……咱就是说山人自……”
“应淮。”席冕打断季年的话,然后认真的看着萧应淮,“柒柒的事情单凭我们了解的片面,还不足以分析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柒柒三岁之前的劫是遇小人与家人分离,但三岁之后的灾祸我们着实看不出。”
“若不是自恋鬼来席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柒柒的情况。”
“具体情况还是要等看到柒柒才知道。”
萧应淮探究的看了季年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的,倒是让人有几分心慌。
而某位大师的牛皮被席冕当场破了,这下倒是更尴尬了。
师父内心:逆徒啊逆徒!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为师留啊!
“既然如此,今晚萧家设宴,诚邀二位前来。”
萧应淮说完,便与师徒二人道别。
“师父,应淮是柒柒的大哥,玩敲诈勒索这一套没必要吧?”
席冕责怪的看着季年,感觉师父着实越老越不懂事。
季年努努嘴,略有心虚的回:“这不是开玩笑缓解缓解气氛吗?”
“咦?那只自恋鬼呢?”季年看着桌上已经无鬼的魂符,飞快的转移话题。
席冕冷冷看了季年一眼,语气里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平日让你少打点游戏,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会儿眼神都不行了,还嚷嚷着什么国际比赛。”
“你都知道那是只自恋鬼,可不得是自恋去了吗?”
季年转移话题失败再挨一顿训,长叹一声后老老实实闭嘴品茶。
当初收席冕做开山大弟子的时候,他怎么就不算算有此一日呢?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另一边。
萧应淮走出席家大院时,便感觉背后一阵阴凉。
他想到席冕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依然保持淡定乘车离开。
萧应淮很清楚,此时那位温女士一定环绕在自己身边,并且还会说些完全偏离现实的话。
但鬼在暗他在明,除了故作镇定目不斜视,好似也别无他法。
温女士(爱心眼+哈喇子):“人家就知道大哥哥是最爱人家的!知道人家来大师兄这儿,后脚就跟来了!”
“有夫如此,还要什么投胎啊!”
“感动ing!老公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