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赶紧谢过,江安看王奎如此懂事,爱才之心油然而生拍拍王奎肩膀“好小子前途无可限量,可惜我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要是我有两个女儿的话,就嫁一个给你。”王奎赶紧施礼道“伯父言重了,以后我大哥也是你半个儿子,我也是您的晚辈。等您老了和叔父一起,我带你们去专门做好吃的。”
江安哈哈大笑领着一家人出门而去,王直也要走了,王奎干脆就随王直到了他家。让下人把所有的底料全部拿到王直家,手把手的教王平怎样做火锅。并且悄声道:
“嫂子如此喜欢吃火锅,大哥你要认真学,以后在家当个好厨子。”可惜被背后的陈氏和王直听到,这下二老脸色就拉到耳边去了。王奎赶忙赔笑道
“当个男人就要会做饭、会做菜!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妻子虽然也要做,但是男人会做这些是对妻子的爱护和体贴!”
这些话陈氏听着听着真的很对味啊!是该这样子的。眼神的凌厉变得柔和起来!唯独王直还在瞪着他。
王奎可不怕王直,他知道王直疼他跟疼儿子一样的。
王奎抬头看了王直一眼“难道叔父还有不同看法?您教教我和大哥。”
王直哪里会有和妻子相处的经验?加之陈氏温柔贤淑,对丈夫唯命是从。这次重逢,陈氏心疼丈夫,哪里会让他操持繁琐小事。过的基本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所以,王直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个字曰。王直一甩手拂袖而去!到书房看书去了。就剩下王奎,王平二人!
王奎说“哥哥马上就要接亲了,要成家了,多学学做家务是和嫂子以后增进感情的一道良方。”
王平心里是非常愿意的,他现在正在热恋期间。能让江媛笑笑他都能高兴几天,虽然二十七岁了,但是男女之事却不如王奎多了。
“弟弟还能不能教我多做几道菜?别管我爹说什么。”王平说道。
王奎就把几样川菜的做法写出来,什么麻婆豆腐、芙蓉蒸蛋、鱼香肉丝、麻辣小煎鸡、邮亭鲫鱼、太安鱼等等一一让他以后去后厨试做。
和王平说完后,王奎就来到了王直的书房。开着玩笑的说道:
“叔父还在生侄儿的气?你可是宰相,您可不能和我一般计较啊?”说完坏笑的看着王直。
王直是把他没办法了,这个侄儿就和亲儿子一样。把他当老父亲侍候,两人之间的感情那是特别深厚。
王直说道“你专门跑到我家就是教你哥哥下厨房的?我可不相信。”
王奎对着王直竖起大指拇!不愧是宰相阅人无数,能一眼就看到别人的目的。老话说得好“姜是老的辣啊!”
王直道“少拍马屁,有什么直接说。”
王奎恢复了正形,把怎样认识的皇帝,第二次皇帝怎样私自到家,王奎特意安排王平和马跃山去和皇帝认识都说给了王直听。
半晌王直都不说话,问了一句“你大哥如何说?”王奎道:
“没敢和他们俩说明,他们俩不知道黄公子就是皇帝。怕说穿了,他俩害怕,以后相处不自然。所以我就装也不知道,大家糊里糊涂说话、做事都自然。”
王直笑笑道“你做的好!”
王奎继续道“这个皇帝自尊心特别强,权力欲也特别强,如果不好好引导以后我怕张首辅的心血要白费,叔父也要受到牵连啊!”
说完就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我听说张首辅这段时间可病的不轻,皇帝却非常高兴。叔父您能看的出来……”
王直站起来把门关上,轻声道“难得奎儿如此仔细!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我这段时间都为以后的事发愁啊!朝廷财政,军事都在这一两年得到质的改善!特别是税收是前几年的几倍。国库充裕,民间物资丰富,贸易更加活跃!全国的商税是农税的两倍还多,估计再等几年农税只能占全国税收的五分之一。”
这些都是好事,但是就怕张首辅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执行的政策谁来维持?王奎叹道!
王奎看着王直“叔父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记得前几年我写信告诉过叔父,权力能否放一点给皇帝,让他有点自主权。前几天我曾经和哥哥讨论过;皇权和相权的相辅相存和皇权对相权的制约,相权对皇权的威胁。”
王直听得愣了,这些事他想都没有想过,只知道为了大明江山好,从没有考虑过皇帝的感受,也没有意识到皇帝已经长大了!
他其实深深的明白在权力的争夺上首先考虑的是抓权,谁会去考虑为了谁好而放弃到手的权力?作为一个资深的政治家,这些事他何尝不明白?何况大明太祖时候就有“共饮杯中酒,白刃不相饶。”的典故。
这段时间张首辅病了,除非朝廷重大问题需要他签字外。其他一切日常事务都是王直一个人签字定夺,申时行和吕调阳一般很少管事,可以说他手中的权大于天!
王直开口道“奎儿可有办法不着痕迹的还一些权力给皇帝,正好首辅现在生病。”
王奎考虑了一下“第一军队的事情无论大小,内阁都呈报皇上。让皇上拿主意,如果皇上的主意不利于军队,内阁可以提出折中意见,不可以封驳皇上。第二把巡抚以上的人事任命权还给皇上,内阁只管布政使以下的直接认命。第三,国家明年的财政预算不能让皇帝只有知情权,要让他有决策权。”
侄儿知道这很难做到,这些权力都是张首辅一步步抓起来的,现在主动还回去对内阁来说是非常难受的。但是不这样做不行啊,如果张首辅一旦不能理事,下一届内阁首辅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叔父。如果权力没有还回去,皇帝已经长成。完全有能力和内阁对抗,那时候叔父您的工作就难做了!
每一件事情的达成,就成为权力争夺的筹码!举步维艰。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维持“一条鞭法”的深入贯彻!有的只是权力竞争和追逐。朝野内外盯着内阁的党派多如牛毛,有些野心家估计现在都蠢蠢欲动了,因为张首辅的病情绝不是什么秘密。
最后,王奎顿了一下道:
“叔父从现在起就要站在皇帝的一边,和皇帝保持一致的态度。在张首辅倒下的时候您能保住很多人。否则跟着张首辅的人几乎全部都会被另外上台的党派清算!”
“另外,冯保此人不知道叔父怎样看待?”
王直“此人爱权,睚眦必报,生活奢侈。但是对于新政没有他的支持,是不可能实现的。”
王奎道“如果叔父要保他,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交出所有的钱财献给皇帝,他以前收敛的钱财献给皇帝做私产,把张鲸,张成赶到南京去。同时叔父要把张四维这个人弄得远远的,不能让他和中枢沾边。
以后只要叔父和冯保继续合作,内阁要办什么事也并不是很困难的,只是权力缩水而已。这就是我今天来要和叔父说的话,希望叔父认真考虑一下,为了以后,为了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