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上学了”，谢景川一不小心差点把自己打架的事情抖落出来。
嗯？
眼睛微眯，谢景珩一只手提起他的耳朵，淡漠凌冽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说实话。”
“哎呦哎呦，你别揪我耳朵啊，我说实话还不行嘛？”
男人终于松手，谢景川揉揉耳朵嘀嘀咕咕：“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暴力的男人，嫂子才不会喜欢你。”
“嗯？”鼻腔中哼出淡淡声音。
吓得谢景川从头到尾交代，他也就是打了个架，再说，嫂子都没怪他，大哥总不能还动手吧。
“呵，零花钱扣除半个月”，谢景珩当然不会跟他动手。
不是吧，谢景川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
因为项目被压，沈行知连着跑了好几趟，连请人吃饭带送礼，都没解决掉问题。
摆明了是有人故意针对他。
但人家没有说不给他批文，只是往后压几天，他能怎么样？
要怪就怪没有一个好家世。
“真是受够了，我哪里得罪他了，现在就连晚晚也还跟他在一起，真是恶心的男人”，沈行知狠狠甩下一摞文件。
纸张纷飞。
可就算再气也没用，别说沈家，就连姜家都在为这事发愁。
“姜晚那个死丫头根本不接我电话，我看她就是个白眼狼，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靠着身体上位就忘了自己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许佳玉骂起人来难听得很。
“简直要气死我，你还为她说话，你看看现在公司的贷款都下不来，项目怎么办？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许佳玉指着姜承允骂个不停，原本还以为自己生的孩子都跟自己一条心。
谁料到姜承允这个狼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妈，你别说了”，姜承允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因为什么开始的，你比谁都清楚，项目也不是姜晚一个人说了算。”
他坐在沙发上，心头阴云一片。
姜晚从前每天都被妈那么骂吗？
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大哥，要不你去找找姐姐吧，说不定她一句话，这件事就成了”，姜清雪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
可却愤恨到了骨子里，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来咬死姜晚。
靠着谢景珩攀上高位，算什么东西，等她被玩腻了，看我怎么教训她。
“别说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们谁也不许去找晚晚”，姜承允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起身离开。
*
好容易来一趟，谢夫人理所当然把人留下来吃饭。
“哎呀，家里的厨子技艺都很好的，尤其是你上次喜欢的那个，我让厨子去做”，说着谢夫人不由分说去交代厨师。
抿唇，姜晚再次跟谢景珩单独对上，不免两分尴尬。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实在是承认喜欢这件事，对她来说……
“晚晚，我很高兴”，谢景珩反倒一点也不在意，甚至上前垂下眼眸注视着她。
男人眼睫舒朗，靠近的时候姜晚甚至能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凌冽香味，格外诱人。
高兴什么？承认喜欢他就那么让他欢喜？
“晚晚，我们算是两情相悦吗？你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离开我，也不会因为移情别恋跟我分开吧？”说着谢景珩上前一步，略微弯下腰跟姜晚持平对视。
“不，不会吧……”
第一次这么结巴，姜晚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怎么回答。
她该说什么，一辈子不分开？
可一辈子实在是太长了，喜欢这种东西又不能保证很久很久。
万一将来他先变心呢？
最后姜晚也只能收敛神情说：“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不会放弃你。”
谢景珩听到这里，依旧心情很好，反正他是不会放手得。
“对了，我记得灵云来了，快开饭了，我出去叫她”，姜晚不敢跟眼含笑意的谢景珩对视，匆匆寻了个借口跑开。
院子里，谢灵云弯腰，修长闪亮的美甲一下一下磋磨在花瓣上，汁水横流，手指尖尖全是花液。
姜晚从不远处走来，她收回手站直。
“嫂子”，语气复杂，方才见了那一幕，她勉强承认姜晚是她嫂子了。
“灵云，我有点事情想问你”，姜晚深呼一口气，她真的很在意谢景珩暗恋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不确定，她甚至不能全心全意把心交出去。
脚踩黑色小皮鞋，谢灵云脚一下一下踢在地上，百无聊赖搓着掌心，深吸一口气：“嫂子其实……”
其实什么？
姜晚眼神疑惑，清冷的小脸上布满期待。
抿唇，谢灵云闭上眼睛鼓起勇气爆料：“其实我表哥喜欢你，不是跟你结婚后，是他……喜欢你很久了……”
喜欢你……很久了……
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炸出谢景珩珍藏了多年的秘密。
当年，谢灵云来谢家小住的时候，不小心瞧见大哥的书，上面写着情书，夹着一张姜晚的照片。
那张照片背景是学校，看起来很杂乱。
一看就是偷拍的。
“你的意思是，他暗恋我？”真相呼之欲出，可姜晚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这句话堪比童话中灰姑娘嫁给吸血鬼一样奇怪，令人难以置信。
“是”，别说姜晚不信，当初谢灵云第一眼看到那些东西，也是不信。
后来，她表哥不声不响把姜晚娶回来还处处维护，谢灵云才相信这个事实。
“原来，我没猜错”，姜晚喃喃自语。
…
吃完饭，谢景珩带着姜晚离开。
“送我回公司吧”，姜晚扣上安全带，声音雀跃。
顿了顿，手抚上方向盘，谢景珩露出浅淡笑意，开玩笑道：“这么开心啊？难道晚晚很喜欢我被妈训斥？”
什么？
“不是，我，我只是……”，因为知道了某些事情很开心。
“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
姜晚有些解释不清楚，谢景珩这个人，好的时候好极了，歪心眼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
“没关系，只要晚晚开心，我下次多犯点错，左右不过是跪祠堂，顶多挨上两鞭子”，说着谢景珩一副为博美人一笑，甘愿受罚的模样。
倒真像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