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并不长,谢景珩回想起珠宝设计人对他说得话:
“您好谢景珩先生,昨天您和谢太太订购的设计图案,现总设计师决定免费送给您,需要您过来签署一份合同。”
总设计师?
谢景珩再次想起昨天那个男人。
可当他进到会客室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昨天那个人,只有一个小小的员工拿着合同等他。
签署完毕,谢景珩疑惑:
“您确定是你们总设计师的决定,我和太太似乎并不认识她。”
“我并不清楚总设计师的决定,不过她似乎对谢太太很感兴趣”,女职员微笑,确定签署合同没问题后送人离开。
不远处,一座大厦顶楼某扇落地窗内。
赵君泽抱着怀中蓝眼睛的布偶逗弄:
“没想到姜凌跟姜晚是姐妹,也算是,她亲手为妹妹设计的婚戒了。”
姜晚准备好香料后,戴上无菌手套换上白大褂进到调香室。
她微微凝神,回想凌姐当年怎么教她。
凌姐表情严肃,紧接着。
随手……抓一把香料,放到烧制炉……
算了,她还是不要学凌姐。
姜晚摇摇头,毕竟凌姐那样的天赋型选手不多。
“F国很美丽,您的太太也很美丽,有时间可以带她出来逛逛”,司机依旧是昨天接机的白皮肤男人,他很热情对谢景珩介绍。
忽然,司机车速减缓。
男人目光盯着前方,好像出车祸了。
他不停打着方向盘准备换车道。
“谢谢,有时间会的,我和太太感谢您的建议”,谢景珩话没说完,目光同样朝着堵车的人群望去。
他略微皱眉,视线触及人群的一刹那,一条缝隙闪现。
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出了车祸,浑身是血。
看起来全身骨折,最关键是,大车似乎从他的腹部压过,腹腔里面的肾脏肠子,全部挤压出来,整个人烂成一滩肉。
唯有脖子歪斜成奇异角度。
而那双浑浊眼睛,直勾勾越过人群盯着谢景珩。
一瞬间,谢景珩宛如坠入海水沉溺。
喘不上来气。
周围变得嘈杂模糊,一团团光影环绕在他周围,逐渐发黑,变成一具具黑暗中腐烂发臭的尸体。
“不要,不要靠近。”
低声怒喝,谢景珩清楚的知道,他犯病了。
双手紧紧攥住座椅,试图强行控制自我。
在幻想的恐惧和现实挣扎中,他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交代司机:
“我犯病了,关闭车门,把我送到袁老身边,别让晚晚……”
“啊——砰砰——”
谢景珩彻底失去理智,整个人眼睛通红。
如恐怖片里的丧尸控制不住身体,撞击在车门上,变得暴躁具有攻击性。
受过专业训练的司机紧闭车门,升起挡板,迅速掉头带人回去。
车子行驶进入。
司机下车后依旧紧闭后车门,边跑边大声呼喊:
“袁老先生,谢先生他,他不对劲。”
气喘吁吁,端坐在会客厅等待姜晚研制香料的袁鹤霄闻声一抖,“啪嗒”脆响,茶盏碎落一地。
他猛然起身出去。
抓住乱叫的男人厉声质问:“他现在人在哪?”
“在,在车里,我不敢……”
“带我过去”,厉声吩咐,袁老定神,谢小子犯病,麻烦了。
…
姜晚终于调制好香料,她轻轻观察香料的调制程度。
看样子很不错。
应该能达到凌姐的一半效果。
保存好出门,姜晚瞥见外面几个人匆匆跑来跑去。
情况混乱。
“发生什么事了?”
姜晚上前询问,她心头不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有个人发狂了,人被关在禁闭室,正在调配镇定剂。”
那人说完再次匆匆跑开。
从出来便没瞧见谢景珩跟袁老的姜晚眉心突突跳,她的直觉告诉她。
这件事很严重的事跟谢景珩有关。
顺着那几个人的步子,姜晚来到一处白色铁门前。
“你不能进去,没有袁老口令谁也不能进”,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拦住姜晚。
谢景珩在里面。
姜晚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进去看看谢景珩出什么事情了。
“我是谢先生的妻子,告诉袁老我在外面”,姜晚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实则双腿发抖。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掌心。
企图冷静。
男人略一勾眼,顿了顿,瞧着姜晚的眼神多了两分同情:
“我进去帮你说一声,你就在这里等着。”
点点头,姜晚眼神望着他进去的背影,勉强静心。
半晌,男人带着袁老出来。
姜晚眼睛一下就酸了,袁老面色凝重不知如何开口。
她再也无法抱着里面不是谢景珩的期望。
上前一步开口:“袁老,谢景珩在里面对不对?他犯病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袁老看着柔弱坚韧的姜晚,叹口气:
“你现在进去干嘛呢?他生病了,状态很不好,若是吓到你,他回头要生我气。”
眼睫颤了颤,姜晚忽的想起那人说得“镇定剂”,她笑了一下,有一种释然又坚决的味道。
嗓音清透坚定:
“袁老,我是他妻子,也见过他生病的模样,另外,我刚做出了镇定效果的香料,想带进去试试。”
望着女孩眼底的温润,袁老心神一晃,她这幅模样,跟当年的雅雅可真像。
罢了。
“再好的香料也只能起调剂作用,你非要进去我也不拦你,只是,注意安全。”
交代过后,袁老命人点上香炉。
当清香又具有镇定作用的味道飘散出来时,姜晚已然踏入禁闭室。
而袁老此刻神经紧绷隔着玻璃窗观察。
姜晚扶着墙进入,一股寒气令她打个激灵。
男人随意靠坐在地上,一条腿蜷起,另一条散漫的耷拉,软绵绵弯下腰,胳膊搭在腿上不动,脑袋垂下。
是累了吗?
姜晚压下心头恐惧靠近,她见过谢景珩失控的模样,现下看来好多了。
“谢景珩?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