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茸对乔招娣的速度很满意。
乔周义和乔依萱绝对想不到，这个在他们看来懦弱无能的女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收集了如此之多父亲的罪证，就等着某一日跟他们鱼死网破。
她关掉网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风景，虽然这会儿狂风骤雨，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但她心情很不错。
022道：【你不管姜念吗？】
【为什么要管他？】姜茸莫名其妙。
【他离开的时候很生气。】022分析道：【姜念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知道自己这五年来一直在被欺骗，肯定会去姜家大闹一场的。】
【哦。】姜茸转着手里的笔玩儿，【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022：【他现在肯定是一只午夜心碎小狗，难过死了。】
姜茸撑着下巴，散漫的道：【他已经十六岁，有了足够的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应该有独自消化情绪的能力，我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很多事情，他总要自己去解决。】
022想了想，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姜茸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说：【我跟姜辞的教育理念不一样，他总想什么事都替人做决定，安排好对方的一生，将对方一辈子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我奉行放养教育，因为我没有他那样的耐心。】
022迷茫：【可是姜辞不是这么对你的啊。】
姜茸只是笑了笑。
这时候房门被人打开，宋雁真浑身湿漉漉的走进来，郁闷道：“这好好的怎么突然下大雨啊！”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喏，你要的炸鸡。”
姜茸没回白鹭庄园。
就算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在跟商少衡接了个血淋淋的吻……姑且算是吻后，再回去若无其事的跟他相处。
复盘当时情况，姜茸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冲动了。
她明明有很多种别的办法让商少衡闭嘴，但她选了最要命的那种。
下意识摸了摸还有点痛的唇角，姜茸抿唇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拆宋雁真带回来的食物。
这里是宋少名下多处房产中的一处，小区名字是燕城本地人耳熟能详的，一提到这地方大家通常用四个字来形容——寸土寸金。
宋雁真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坐在姜茸对面，“其实那天你生日宴，我是想亲自去的，但是我爸说那样容易让人误会，我就没去了。”
姜茸叼着块炸鸡哦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他说话。
宋雁真给她把可乐打开，又说：“你这次出来是跟家里闹矛盾了吗？”
“算是。”姜茸道。
宋雁真唏嘘：“你那个家庭环境可比我恶劣多了，你放心，这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会赶你走的。”
姜茸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提着可乐罐跟他碰了一下：“谢了。”
“客气客气。”宋雁真谦虚道：“我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房子多。”
姜茸：“……”
宋雁真作息很好，一到十点就去睡觉了，姜茸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盯着墙面发了会儿呆，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这次倒是没有挂她电话，嗓音沉缓：“有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姜念失忆的事情。”
“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吗？”姜辞淡声说。
姜茸冷冷道：“你是故意的。”
“我孤家寡人一个，在你眼里才是最好的，是吗，哥。”
姜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在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
“你离开燕城那天，姜念追着你的车跑出去很远，有个酒驾的司机没看见他，就发生了车祸。”姜辞说：“当时是严重脑震荡，腿部骨折，内脏大出血，肋骨也断了两根。”
姜茸缓缓地捏紧了手指。
姜辞的声音不紧不慢：“他醒来后，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倒还记得要找姐姐——这就是你想听我说的吗，姜茸。”
“原来还有人这么在乎你，喜欢你，依赖你，你高兴吗?”
“……”姜茸声音越发冷淡：“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姜辞。”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置身事外的态度，你冷眼旁观，觉得我们愚蠢可笑，自己超然世外……明明你才是那个身在局中却不自知的人。”
姜辞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窗外雨声太大，姜茸并没有听清。
但她听到了姜辞接下的话：“我从不觉得你愚蠢，姜茸。”
姜茸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夜里十二点多了，雨势还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要是就再这么下下去，就燕城那老套的排水系统，明天马路上就能养鱼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姜茸以为是姜辞，直接挂了，不到两秒，铃声再度响起。
姜茸不耐烦的皱眉，点了接听：“你有完没完？！”
对方沉默了大概几秒钟，才声音森寒：“以为是谁的电话？”
姜茸一怔。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陌生来电，闭了闭眼睛，“……不好意思，刚遇到一个脑瘫。请问商爷您大半夜的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男人的话听不出情绪，“白鹭庄园十点的门禁。”
姜茸：“……我今晚不回去。”
顿了顿，还是说：“我以后都不回去了。”
这一次，电话那边沉默了更久，要不是听筒里还传出平缓的呼吸声，她几乎以为商少衡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敢挂姜辞的电话，是觉得就算姜辞气疯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商少衡……这人疯起来把她剁了喂鲨鱼也不是没有可能，非必要还是不要招惹。
于是她十分耐心的等着商少衡的下一句话，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过去，她几乎要睡着了，才听见男人的声音：“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下楼，跟我回去，别让我上去逮你，姜茸。”
姜茸一怔，她想到什么，连鞋都没穿，直接跑到了窗边向下看去。
黑色的迈巴赫几乎与雨夜融为一体，撑着黑伞的男人就站在车边，那一瞬间他抬头，竟似与姜茸四目相接。
姜茸的心跳，不可自抑的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