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衡想了想，觉得姜茸说得对，点头道：“你这话我会如实转告他。”
姜茸心想她捂成那样都能被认出来，看来下次出门还是得乔装打扮一下才行，她将面条放进锅里，转了一下身体：“不要打扰我做饭。”
商少衡没动，“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认识邵云祈。”
姜茸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面条，叹口气转身：“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小学生。”
“……”商少衡眯起眼睛，他双手撑住灶台，把姜茸圈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冷笑：“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把舌头割了。”
姜茸已经对商少衡的各种狠话免疫了。
她发现商少衡意外的对她挺纵容，而她这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特别喜欢蹬鼻子上脸，被商少衡威胁了也不着急，慢悠悠道：“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在察觉到对方不想谈及某个话题时识趣的放弃追问，只有小学生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商少衡轻嗤：“当一个人需要审时度势，那是因为他不够强。”
姜茸：“……”
也对。
别说是燕城了，就是整个A国也找不到能让商少衡审时度势的人。
商家原本就是盘踞在燕城几百年的庞然大物，崔从霜这个身份成谜却权势极大的女主人嫁过来后更是给商家增加了极大的筹码，商少衡接手商家后雷厉风行，如今整个家族差不多就是他的一言堂。
向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揣测他的心思，他哪里需要去猜别人想什么。
“好吧。”姜茸说：“这也没什么不能说。”
姜茸往沸腾的锅里倒了点凉水，回忆了一下：“我刚回槐花村，可能一两个月吧？记不清了，我某次被我妈大半夜赶去河边洗衣服……”
商少衡打断她：“按照你的脾气，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锁门睡觉不理她。”
“我倒是想啊。”姜茸无奈，“但她一直在家里骂人，耳朵里塞棉花都不好使，我就寻思着出去躲躲清净，反正她身体不好，骂累了就去睡觉了。”
“我拎着篮子去了河边，就见河里漂着一具尸体——我当时以为是谁的衣服掉河里了，都没注意，等他开口了我才知道是个人。”
“为什么救他。”商少衡淡声问：“从你的行为逻辑推测，你应该不会管他。”
姜茸朴实无华的说：“因为他同意给我一笔钱—— 两万块，巨款呢。”
商少衡：“……”
商少衡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姜茸面不改色的说：“不知道啊，我把他从河里捞起来，放在我家柴棚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笔现金。”
“真不知道？”商少衡捏住她下巴，细细打量她的脸。
姜茸微笑：“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既然已经银货两讫了，自然就不会再去关心多余的事。”
“不过，你怎么这么喜欢这样捏着我？”姜茸眼波流转，“我的脸好看么？”
商少衡道：“确实好看。”
他松开手，道：“就是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姜茸说：“我或许对别人说过谎话，对你可都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商少衡抬手将她碎发挽至耳后，不冷不淡的道：“——你面要煮干了。”
“！”姜茸赶紧转身去看自己的锅。
等她煮好两碗面端到餐桌上，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餐厅只开了两盏小灯，灯光柔和，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盖着番茄鸡蛋做的浇头，虽然很简单，在这样有些微凉的夜里，却让人很有食欲。
“尝尝。”姜茸弯着眼睛说：“我保证这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番茄鸡蛋面。”
“这么有自信？”
姜茸：“因为我觉得你以前肯定没有吃过番茄鸡蛋面这种寒碜的东西。”
“以前在十六局的时候，什么都吃过。”商少衡拿起筷子，淡声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食物了。”
姜茸撑着下巴，“按理说，你出生就在罗马，为什么会选择去第一军校侦查系呢，那么危险，舒舒服服待在家里做自己的大少爷，多好呀。”
“你说过。”商少衡打量她，“对一个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就是喜欢上对方的先兆。”
姜茸：“……”
姜茸吃了口面，说：“当我没问。”
商少衡看着她瓷白的侧颊。
当姜茸想要展露出自己温顺的一面时，是非常乖巧的，好像橱窗里的陶瓷娃娃，精致漂亮的不可思议。
面的味道确实不错……反正是比蘑菇汤味道好的，两人在昏黄灯光下静静吃完一碗面，姜茸打了个哈欠，“那我洗洗睡啦？”
商少衡没说话，靠在椅子上看她走上了楼梯，才蓦然开口：“明天早上打算去干什么坏事？”
姜茸叹口气，趴在栏杆上笑盈盈的说：“你怎么看出我要干坏事的？”
商少衡：“像只小狐狸，满眼的算计。”
姜茸愉悦的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要干坏事。”
“有机会的话，下次讲给你听。”
等姜茸上楼后，商少衡才打了个电话出去，“对上了吗？”
“我这边查证过了。”迟尔道：“邵云祈五年前确实遭遇过一次刺杀，失踪了大概有半个月，推测失踪地点，就在槐花村附近，大小姐应该没说谎。”
商少衡漫不经心道：“你觉得，隐瞒算是谎言么？”
迟尔一愣，“您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商少衡站起，饶有兴致道：“看来我这位未婚妻，身上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
顿了顿，又问：“这个点了，吃过晚饭了么？”
迟尔心中警铃大作——当你从来不当人的上司突然关心你的身体健康和私生活，那必定是灭顶之灾即将到来的前兆。
他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应该没干什么会让商少衡弄死他的事儿后，才谨慎道：“还没呢。”
商少衡：“我刚吃了。”
“番茄鸡蛋面，姜茸做的。”他继续说：“味道还行。”
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