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怕你的腿被打断后行动不方便而贴心的准备了轮椅。】022感叹道：【他真的，我哭死。】
【……】姜茸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她深吸口气，把后备箱关上，识趣的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道：“多谢商教官了，但我暂时还用不上。”
商少衡笑了下：“不着急，很快就能用上了。”
姜茸：“……”
“还有。”商少衡侧眸看着她，淡声道：“现在，我是你哪门子的教官？”
姜茸：“你又不让我叫你妹夫。”
她顿了顿，忽然凑近：“我忽然想起，那位夏青小姐叫你少衡哥……你是喜欢别人叫你哥哥吗？”
商少衡面无表情的把她脑袋推开：“我没有给人当哥的兴趣爱好。”
姜茸撇嘴，抱着胳膊道：“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商少衡发动车子，驶离静海区，此时华灯万千，光海绵延，处处都是璀璨的人间烟火，车流不息，风景飞逝，姜茸谨慎提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商少衡随意道：“我刚刚忽然觉得不该把你腿打断。”
“对吧对吧，我真不适合坐轮椅……”
商少衡看着她微笑：“所以我现在决定直接杀人抛尸。”
姜茸：“……”
燕城外的秋陵江水流和缓，早年间还有观光游轮，现在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已经禁止相关行业发展，是以秋陵江到了夜里，只能看见零星几点灯火。
商少衡的车就停在秋陵江边，滩涂上风很大，姜茸裹紧自己的衣服还是冷，见商少衡穿着件风衣外套大步流星丝毫不冷的样子，便拽了拽他衣袖。
商少衡转眸看她：“怎么？”
姜茸：“我好冷。”
商少衡：“忍着。”
姜茸：“……”
“你是打算把我沉江吗？”姜茸说：“我不太喜欢死在水里，尸体会被水里的生物当做食物，啃的麻麻赖赖，太丑了。”
商少衡道：“我说过你可以选择吗？”
“……没有。”
从江面而来的长风卷起姜茸漆黑的长发，越发衬的一张脸白皙，她总是如同蔷薇花瓣一般嫣红的唇色浅淡了许多，应该是真的冷。
商少衡脱下外套裹住她，道：“不要再提无理的要求。”
姜茸一怔。
其实她就是想找商少衡的茬而已，根本没想过商少衡这种让女孩子睡地板的狗男人会真把衣服脱给她。
但披在身上的风衣还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很暖。
姜茸原本也算不上娇小，但商少衡实在是太高了，他的衣服裹在姜茸身上跟张毯子也没什么区别，暖融融的很舒服，让姜茸看那道在寒风中前行的背影都顺眼起来。
商少衡一直到了水边才停下。
姜茸：“？！”
敲，这狗男人不会真打算把她推进秋陵江喂鱼吧。
姜茸惊疑不定，商少衡微微抬起下巴，道：“看那儿。”
姜茸抬头，就见水面上慢慢升起一盏天灯，那点橘色的灯火在冷风长夜中显得格外温暖。
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第五盏……数不清的天灯自水面升起，飘飘摇摇的升上夜空，映亮了他们所在的一小片滩涂。
姜茸愣住了。
这漫天的灯火，实在是过于震撼。
良久，她看向商少衡，抿了下唇：“……这是什么？”
“ 长命灯。”商少衡说：“是我母亲老家那边的习俗，每逢生辰，家里就会给最宠爱的孩子放长命灯祈福，在传说里，天灯能带着祝愿飞上九天云霄，让神仙看见。”
姜茸点点头，“你也今天生日？”
“……”商少衡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猜。”
姜茸：“。”
姜茸惊疑不定的道：“这些长命灯……不会是放给我的吧？”
“是我母亲的意思。”商少衡冷淡道：“满了二十岁就不能放长命灯了，她让我给你放的灯。”
姜茸很意外。
崔从霜竟然这么关照她？
“那这些灯上面，写的什么？”姜茸轻声问。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商少衡道。
正巧那些灯都被风带的飘了过来，商少衡伸手拦住一盏，放在了姜茸手里。
他指尖似乎有些凉，姜茸还没有确定自己的感受，他就已经收回了手。
姜茸认真看着长命灯上的字：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最下面，还写了她的名字。
这字迹龙飞凤舞，笔力遒劲，铁画银钩，看着不太像崔从霜那种温文尔雅的人写出来的。
姜茸抬起眼睛：“这是你写的？”
商少衡没说话。
姜茸：“……这么多，都是你写的？”
商少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讥诮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只写了这一盏，运气好正好拿到了它而已。”
姜茸松口气。
要是商少衡真亲自在几百盏天灯上面给她祈福，她肯定要吓得晚上都睡不着。
姜茸唇角噙着笑，慢慢将这盏长命灯放飞，眸光追着它一直升空。
她其实经常笑，但那些笑意里，大多嘲讽不屑，虚情假意，商少衡倒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样柔软而不设防。
像是一朵在夜色里徐徐绽开的西番莲，可惜，此番美景，没有爱花之人。
“谢谢你。”姜茸说：“我今天其实心情不太好，但现在好多了。”
顿了顿，她说：“从没这么好过。”
商少衡：“你这么容易满足？”
“一个人若是活了十几年也没有得到过什么好东西，那么他人弃如敝履的东西，在她看来，也是好的。”
姜茸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商少衡并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姜茸笑笑，没再说下去。
江水滔滔，奔流向东，远处城市灯红酒绿，热闹喧嚣，此处却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商少衡。”姜茸突然转头看着商少衡的眼睛，“你能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我的十九岁生日马上就要过了，可是今天还没有人给我说生日快乐。”
商少衡原本想说我为什么要满足你，可是此刻漫天绚烂灯火的倒影都落入她眼睛里，美的不可方物。
他伸手抱住姜茸，在她背上拍了拍，嗓音沉缓：“生日快乐，姜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