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泡沫酒吧,今夜一如往常的热闹喧嚣。
幽暗的灯光中,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贴身热舞,舞台上则是几个穿着清凉性感的兔女郎在跳钢管舞,位置最好的一个卡座桌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酒,红的白的啤的堆在一起,空气里都满溢着金钱的味道。
红蓝交错的射灯中,穿着白衬衣的少年与周围的群魔乱舞格格不入,他五官俊秀皮肤白皙,身形也清瘦,唇红齿白的模样不仔细看的话会让人觉得是个乖巧漂亮的女孩子。
此刻他抿着唇,眉头也蹙着,显然不太高兴。
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啤酒被兑进红酒里,啤酒罐儿倒空了,那人便随手捏扁了扔在地上,端起酒杯送到了少年面前:“喝啊雁真,你不是很能喝吗?”
“……表哥。”宋雁真皱着眉,“我想回去了。”
李天协却一把按住他肩膀,将他结结实实的压回了位置上,对比起宋雁真来,李天协可谓是虎背熊腰了,穿一件花T恤,脖子上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链子,各种大牌logo叠在一起,并不显得贵气,反而有种地摊货的既视感。
虽说是表兄弟,李天协和宋雁真却长得半点不像,他生了一双吊梢眼大鼻头,光是看着就有种悍匪般的凶相,哪怕是笑眯眯的也不像是个好人:“走什么啊,这才刚开始呢。”
宋雁真很抗拒别人的肢体接触,但碍于对方是他亲妈唯一的侄子,还是忍下来了:“表哥,我要是回去太晚,妈妈会骂我的。”
听见这话,李天协立刻嗤笑一声,抱着胳膊道:“雁真,你今年十九岁不是九岁,还担心回去的晚被妈妈骂啊?你放心,我会跟姑姑说的,有我给你担保,她不会找你麻烦。”
宋雁真很轻的抿了下唇角,垂下眼睫——他当然放心了,只要是表哥做的事,不论好坏,他妈都是一个劲夸奖的。
小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其实表哥才是妈妈的儿子,他是捡来的。
“对了雁真。”李天协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我听姑姑说,你还没死心呢?”
宋雁真没说话,李天协就笑的更欢了,道:“现在第一军校的入学考试早就结束了,就连特殊生名额姑父也给了我,你根本不可能进去的,趁早放弃吧,别白费力气了。”
“再说了……”他十分刻意的拎起宋雁真的胳膊,夸张道:“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进什么军校啊,我看还是隔壁舞蹈学院适合你,要是舞跳的好,没准在你爸妈眼里,你就没有那么废物了呢?”
说完不顾宋雁真惨白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周围一群人也跟着笑起来,附和道:“是啊宋少,乖乖在家待着不好么,非要去第一军校找什么死啊,还是咱们天哥这种真汉子才适合去军校那种地方。”
“好歹也是宋局的儿子,怎么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样子……天哥,我觉得你才像是宋局的亲儿子呢。”
“嗨呀你们别说了,小心宋少待会儿气哭了回去告家长哦。”
陪酒的女人们也笑起来。
他们都清楚这位宋少爷的身份,国防部十六局第三局局长的独生子,按理说这身份是他们绝对攀不上的,但谁料这位小少爷自己不争气,从小到大一直处于被爹妈无视的状态。
父亲忙于工作,母亲忙着当扶弟魔,疼侄子甚过疼自己儿子,现在看宋家的意思,明显是要放弃宋雁真,大力培养李天协。
宋局不仅在入学考试当天把宋雁真锁家里不让他去考试,还把宋家的特殊生名额给了李天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雁真这是彻彻底底被放弃了。
他本人性格又软,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反驳,所以哪怕李天协这些朋友在宋局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却敢肆意羞辱宋雁真来讨好李天协。
李天协听着这些吹捧话更是飘飘然,他已经默认自己会越过宋雁真这个亲生的来接手宋家的一切,越发不把宋雁真放在眼里,笑嘻嘻道:
“雁真,我可是为你好,现在唯一能进军校的方法就是入学考试附加题,我听说淘汰率很高,那可不适合你,不如还是待在家里给宋家留个后,这样也算是你当儿子的尽孝了不是。”
宋雁真拳头握紧,嘴唇发白,李天协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一抬手就随便拉住了一个服务员,道:“你这么大了还没开过荤吧?今天表哥做主,让你尝尝女人的味道,你看她怎么样?小妞儿长得还挺带劲儿。”
周围人都下流的笑起来,那个被李天协逮到的服务生却惶恐道:“先、先生,我只是服务生,不、不做别的……”
李天协哪儿管那么多,将她按在了沙发上,道:“你少在这儿给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宋家的小少爷,他睡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他妈废话,赶紧脱!”
小姑娘被他一脸的凶相吓得直哆嗦,但还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哭着道:“先、先生,我不做这个的……”
李天协被抹了面子,恼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小姑娘的脸立刻肿了,嘴角还渗出了血迹,李天协指着她道:“妈的臭婊子,装什么装?你要是个正经人,能在这儿工作?”
他呼出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道:“哥几个,把她给我扒干净了送我弟弟开开荤!”
几个男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脚的扒小姑娘衣服,宋雁真忍无可忍,站起身道:“你们住手!别碰她!”
“别着急啊。”李天协笑嘻嘻的道:“你年纪小,不会这个,待会儿表哥手把手教你,再给你录个像当纪念怎么样?”
他这是纯粹的羞辱宋雁真了,少年气的眼睛充血,拳头握得的死紧,忽然又听李天协道:“姑姑要是知道你开窍愿意给宋家留后了,肯定高兴。”
“……”宋雁真低下了头。
他要是对李天协动手,他妈得跟他拼命。
“喂。”忽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点冷淡的嘲讽:“这你都能忍,还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