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易慧轩都没听见声音，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盼钰？能听到吗？”
姜盼钰浑身发冷，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嗯，能听见……你刚说，林清晖死了？他……怎么死的？”
“原来你是被吓到了啊，也是，认识的人突然死于非命是挺吓人的。”易慧轩安抚道：“你别害怕，这事儿跟你又没有关系，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说好像是被卷进了斗殴现场，被人活活打死的……那些混混吓疯了，把尸体藏进了一个烂尾楼，腐烂发臭了才被人发现的。”
姜盼钰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眼眶发红，强忍着才没有落下眼泪。
易慧轩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那句“这事儿跟你又没有关系”对姜盼钰来说无异于是狠狠一刀，扎在她本就惊惶不安的心脏上。
如果林清晖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她当然不用害怕，但偏偏林清晖的死跟她脱不开关系！
不……不对，当时林清晖他们被带走的时候都还是活着的，其他人都没有死，就林清晖死了，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跟她……跟她没有关系！
姜盼钰反复在心中告诫自己，要把地下室里的一切都忘记，其他三个人疯了，林清晖死了，那就没人知道那天在地下室里发生什么了。
“对了，林清晖的葬礼就在明天，你要去参加吗？我记得你们关系还不错的。”易慧轩没有察觉姜盼钰的异样，问道。
“这么着急？”姜盼钰疑惑。
“他被找到的时候都腐烂了，再不赶紧下葬肯定都烂成骨头架子了。”易慧轩啧啧两声，道：“虽然我一直看他不顺眼，觉得他老是跟那种未成年小姑娘搅和在一起挺恶心的，但突然他就死了，我还挺不是滋味的，明天我要去，你要去的话，我去你家接你？”
“好。”姜盼钰说：“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姜盼钰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手机，看向了姜茸紧闭着的房门。
姜茸……真的对地下室的事情，全然不知情吗？
……
姜茸靠在床上，等再次在游戏里带飞，拒绝掉几个好友申请，她起身准备下楼找点吃的，022跟在她背后，快乐的闪着小粉灯：【你要吃什么？吃蛋糕吗？可不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味道？】
姜茸好奇：【你这种工业制品为什么要好奇小蛋糕的味道？】
【因为我也很想吃人类的食物啊。】022嘟嘟囔囔：【总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吃过这些东西似的。】
姜茸翻了个白眼，道：【你连嘴都没有，怎么吃？】
022着急道：【等我有了足够的能量，就可以模拟别的生物的样子，要是我变成了小动物，不就可以尝到了吗！】
姜茸唔了一声：【那你能模拟人类吗？】
【可以是可以啦……】022道：【但是模拟人类非常麻烦，还要消耗很多很多能量的，还是算啦。】
说完又可怜巴巴的飘到姜茸面前：【所以你可不可以给我攒一点能量，让我可以吃到好吃的啊？】
姜茸看了眼面前这个光球，明明就是一团光，但她莫名的在这团光里看出了委屈的小表情，大概两三秒后，她移开视线，道：【看我心情。】
0221追在她身后：【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咱们可以开始做任务了吗？我真的很想吃小蛋糕冰淇淋辣条水果坚果和肉脯！】
姜茸沿着楼梯往下走，本来没搭理022，等快到一楼听见争吵声时，她立刻停住脚步，轻轻嘘了一声：【安静点。】
【哦。】022好奇的飘过去，就见明亮宽敞的客厅里，姜辞坐在沙发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比穿正装的时候要显得放松不少，也没有那么严厉逼人了，只是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相比较之下，站在他对面的姜念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怒火冲天，脸都涨得通红，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愤怒：“……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我也是姜家的人，这个名额我也能用！”
姜辞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口热气腾腾的红茶，淡声道：“凭我是你大哥。”
姜念显然更加恼怒，十六岁的少年仿佛未成年的小狮子，有满腔的斗志，却完全不是早已在狮群占据领导地位的成年雄狮的对手，他眼睛里密布红血丝，咬牙道：“姜辞，你这是独裁！就算你是我哥，你也不能这么做！”
“我能。”姜辞平静的说，“只要你还没有获得独立生存的能力，仍旧依附着姜家，那我就能。”
“……”姜念都要气哭了，拳头捏的死紧，估计很想跟姜辞打一架。
姜茸靠在楼梯上看了会儿戏，视线缓缓移到茶几上那张皱巴巴的申请表上，视力太好，她一眼就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第一军校特殊生源申请表。
姜念已经把表格填报完毕，但显然，姜辞没有帮他表交上去的意思。
姜茸可太熟悉她这位专制独裁的兄长的手段了，犹记得小时候她想报个拳击兴趣班，都跟老师商量好了，结果姜辞二话没说就把她的申请驳回，让她去学相对安全一些的柔术。
“之前四月的报名季申请书你是你给我拦截的吧？！”姜念想到什么，冷冷的盯着姜辞：“我成绩一直很好，不可能连预选都进不了。”
姜辞连掩饰都不屑，颔首：“是我。”
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姜念这下是真气出了眼泪，“姜辞！”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姜辞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眸看着姜念，“你不适合去第一军校，父母也不会同意你去，那里太危险，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考虑过妈的感受吗？”
姜念固执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去第一军校，就算你们是我的亲人，也不能这样干预我的人生！妈妈肯定也能理解我。”
“很遗憾。”姜辞说：“妈并不赞同你去第一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