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城外六十里。
“贝勒爷,已经整整一日了,我们是否准备启程?”
“不急。”明安那双丹凤眼看黔州城的方向,脸上不免挂着玩味的笑,浅浅淡淡,看上去很是云淡风轻。
他看人看事向来不会出错,苏曼容若是见到那幅画,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所以大部队停留在此,等的就是苏曼容。一天一夜过去了,黔州城丝毫没有动静。
他便更是觉得惊华城主异于常人,若是此时离去,如何解惑?
“那我们是否派人从黔州四城想法潜入?”
“不必。”明安再次摇摇头:“我们的大部队尚未撤离,若是打草惊蛇,他们会直接找过来。我们不能跟黔州正面冲突...”
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打探黔州城内到底有多少牲口。天灾来袭后,他们部落中的牲口死伤无数,为了长久考虑,必须想办法找到更多牲口...
侍从行礼退下,偌大的帐篷中只剩下明安一人,斜坐在书案前,何其的妖孽。
惊华城主深受德康帝的看重,身上定然有着令人惊艳之处。不能进入黔州城,怎么能欣赏不一般的惊华城主呢?
“贝勒爷,我们抓获一鬼鬼祟祟的男子,他说他是惊华城主夫婿的弟弟,跟您是旧相识。”
侍从再次折返进来帐篷,明安那好看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了一起,颇有些烦躁。可听到旧相识三个字,便瞬间来了兴致。
这短短数日,他见到了两个旧相识。不过却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旧相识...
“带进来吧。”明安收起手中的书卷,邪魅的脸颊瞬间换成了以往的温润如玉。
“我就说了跟你们贝勒是旧相识,还不赶紧给我松绑?”
萧成康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说话间人已经进入了帐篷中,看到坐在书案前的明安,萧成康随意的行了行礼:“贝勒爷,好久不见。”
“确实多日不见,萧统领怎么变得如此狼狈了?”明安知道面前的萧成康,只不过是个菜包子,以他的真实本事,别说是统领了,能入伍都困难。
“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来叨扰贝勒爷,是有一事相告。”萧成康说着便举了举被困在一起的双手:“当日王爷率兵跟萧家军在边关那一战死伤惨重,大贝勒也因此丧命,明安贝勒不想知道大贝勒是死于谁的刀下?”
“这笔账,我们哈拉族挤在了圣康帝身上。若不是他挑起战争,没人会因为战争而丧命。”
“话虽如此,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当时哈拉战败,不过是割地赔款,何意要了大贝勒的命?”萧成康闻着书案上的奶香味,不停的咽着口水,很是贪婪的凝视着。
“赐座,上茶。”明安看到萧成康的反应,轻笑一声吩咐了下去。
等萧成康将碗中的奶茶一饮而尽后,才缓缓道来:“当日替我父亲出征的是萧成羡,也就是黔州惊华城主的夫婿。
只因大贝勒说萧成羡乃是庶出,在重嫡轻庶的圣康国永远当不了将军,萧成羡便假意受伤带领大贝勒进入荒山...”
“说些有用的消息吧,你在黔州城两个月,对城中之事应该很是了解。”
明安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脸上依旧扬着笑意,不过眉目之中却有些腻歪。
“何意?”
“这些话,我已经听萧凯说过了。”明安轻笑一声:“你若是不能说出有关黔州城的秘密,喝了我的茶水,可是要加倍的吐出来的。
毕竟我手下不养闲人...”
萧婧和萧凯抵达哈拉之后,就将所知道的消息无论大小,如数相告。为此,他们两人才在哈拉站稳了脚跟,至少这段时间吃喝不愁,也不用颠沛流离。
但是前提是黔州城当真有牲口,否则萧婧和萧凯也同样要将吃进去的食物,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若是吐不出来,他们可就变成了食物...
萧成康心中暗骂一声,脸上的急切让他看起来很是慌乱。当初东窗事发,他趁着带萧府众人去取银两时,躲进深山最后逃出黔州城。
可没有食物,没有御寒之物,他到了下一个城池后依旧苟延残喘着。
听说苏曼容成为惊华城主,他本想着回到黔州城。毕竟他知道不少萧府见不得人的事情,相信苏曼容也会因为这些消息,从而让他在黔州城能暂且度日。
没想到竟然在黔州城外看到了哈拉族人,他瞬间就决定不能舍近求远,直接选择投奔明安贝勒。
“不知道这个消息算不算有用?”萧成康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想着先糊弄一时是一时:“当日我跟家中闹掰,躲藏在黔州流犯村的后山中,连着两日都能听到敲击声,像是有人在挖采什么东西。”
“继续。”明安的剑眉挑了挑。
“且当日萧成羡和苏曼容放着流犯村的茅草屋不住,都是住在山脚下的石洞中。最后所有难民都从山脚下撤离,他们依旧住在山洞中,我觉得这件事透露着古怪。”
萧成康也想不到这一切是为什么,不过看着明安的反应,他应该暂时获得了留下的资格。
“对了,山腰上猛兽异常多,难民们只能在山脚下活动。到最后用来烧火取暖的木柴都不够了,也没人敢上山腰去,我觉得山腰上一定藏着什么。”
“给他准备些食物,休整后,带着几人潜入黔州城一探究竟。”
如此一来,就解释清楚了。
萧婧和萧凯说黔州城内有牲口这个消息,看来是真的。只怕牲口藏在山腰以上,至于开采的敲击声是什么,还需要一探究竟。
...
“大夫,如何?”三三一行人看着黄大夫面露为难,就更是不安了。
“还是派人去请秦大夫过来吧,老夫惭愧医术不精,城主脉象并无异常,没有中毒迹象,肌肉也有反应,既不像是偏瘫之症,也不是昏睡之症。”
黄大夫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他只是个中规中矩的医者,倒是秦蓁对些疑难杂症更是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