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在黔州生活,那就要跟承州最有权利的官员搞好关系。
而楚太师一家人深受黔州知州的看重,所以跟楚太师交好,那肯定有机会见到知州...
苏曼容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别说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种话用来pua别人还管用,但是想拿来糊弄苏曼容是绝对行不通的。
金子要是被埋藏在地下,没有锄头没有挖矿的人,可能几百年上千年都不会重见光日。
她既然掌握了现代先进的教育理念,那就要拿到知州面前去...
掖着藏着?这可不是她苏曼容的行为处事之道。
苏曼容和十一两人来到永年村的私塾时,不少本地的百姓们都满脸颓废的围在私塾旁边。
“这可如何是好啊,童生试入秋就开始了,私塾倒塌了,夫子也重伤昏迷了。”
“我夫君自从私塾成立后,连着两年都未曾下地务农,我们一门心思等着他参加府试,高中秀才。可这不日就要考试了,却...”
本地的乡亲们都把楚太师一家人当成希望,在楚太师等人被流放到黔州之前,这里地处偏僻和荒凉,根本没有有学问的人留下办私塾。
所以他们对楚太师一家人尊敬有加,哪怕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楚太师一家人能过得好一点。
可没想到他们做了两年的准备,马上就要功成名就了,却从中生出如此大的变故。
“乡亲们,我倒觉得你们在这里烦躁,还不如尽快将私塾整理出来。等楚夫子身体好点,即日就可以授课了。”苏曼容身穿的服饰跟这些百姓们如出一辙,站在人群中,只有那张脸是出众的...
“楚夫子伤到了额头,目前还昏迷不醒...”百姓们闻声无力的摇摇头。
“这位夫人你有所不知,楚夫人为了救一个罪犯孤儿,被屋顶和房梁砸中了。”
百姓们提起这件事时,眼中全是对楚子枫的尊敬和敬仰。若是他被冰雹砸伤,又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呢。
“乡亲们我初来乍到的,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但是我觉得你们不要如此悲观,外面天灾不断,难民成千上万,若是国内没办法安定,只怕一应考试都没办法举办。”
苏曼容虽然没见过楚子枫,可看着百姓们对他如此爱戴,心中已经树立起一个美好的夫子形象。
受人爱戴,还见义勇为...再长得温文儒雅,那这样的男人确实是万里挑一了。
“夫人何出此言?”围观的百姓们都不解的凑上前来。
“我们是从圣康城来的,此时水患都已经濒临圣康城外,难民更是数以万计。这一路走来,是我们命大才能活着来黔州流犯村。
外面民不聊生,别说是科举考试了,各大城池因为高温死伤无数,老百姓连活着都无法保证。”
苏曼容提到川蜀之外的灾情时,眼中全都是恐惧和后怕。
“啊?”围观的百姓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曼容,他们怎么能相信难民都沦落到天子脚下了...
他们这辈子都在黔州画地为牢,就连川蜀境内都没走动过,更不知道川蜀以外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听到苏曼容提起外面的灾难时,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若是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其他的流犯,他们也都是死里逃生过来的。”苏曼容凝重的点点头:“我是建议你们若有精力的话,先重建私塾,届时选出能力出众的学生临时做夫子,来监督其他考生。
之后就算楚夫子无法来授课,夫子布置学习内容,学生们不间断的温习功课,想必学业上也不会有所耽误的。”
围观的百姓们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对苏曼容的这番话既信又有些质疑。
听着苏曼容合理的安排,他们都连连点头,都觉得与其惴惴不安,不如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人群中还有人质疑道:“若是楚夫子在也没办法醒来,那这些学生又该当如何?”
“我来授课。”
苏曼容清了清嗓子,一脸凝重的看向众人。
“你?”百姓们上下打量着苏曼容,无奈的笑了笑:“从古至今,向来没有女子参加科举过。这位夫人你就算是来自圣康,见多识广,这学业上的事情,又岂能胡闹?”
苏曼容当然知道只凭嘴皮子说些什么,没人会相信她的。被人质疑,她倒也不急,反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粉笔,在被砸的剩下一米多高的墙面下,写下一道题目。
老百姓看着她手中的粉笔,在墙面上赫然成行,都觉得这种笔可要比毛笔更便捷,更显眼...
“没有女子参加科举的前例,并不代表我没有这个本事。
四书五经,我可如数注解,算术,法令,政论我也都有涉猎。
天文地理,我也有所了解。
这道题目,便是一道算术题。这种题目,我过目便能得出结论。
今日,我将题目留在这里,一日之内能有人得出结论,那我便认输。”
说完,苏曼容便在众人的瞩目下,快速的离开了。她就是要高调的刷存在感,好让知州知府那些人主动找过来...
这样也省得她去想办法讨好楚太师一家人了,有可能楚太师还会找上门来呢。
“夫人,黔州不毛之地,从未出过秀才,更别说是举人了。
若是楚夫子醒不过来,夫人若是接手私塾...”
十一一脸凝重的提醒着苏曼容。夫人所见所闻,确实非同一般。
但是这里是黔州,是最为荒凉和落后的城池。
就算有幸中了秀才和举人,之后参加乡试又或者会试,那些文官得知这些人来自川蜀,也会再三考量的。
毕竟朝廷要考虑这些人是不是罪臣之子,若是选举他们委以重任,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你所担心的事情,我都知道。无须担心。”苏曼容闻声摇摇头,宽慰着十一。
虽然说圣康国马上就要更换领导人了,她是希望拥有才干智谋的承王上位。可不管最后是谁登上了皇位,她都想尽力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