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一天的情绪跌宕起伏，脑海里有太多一时间消化不了的东西。
进了公寓的楼层走廊，老远看到聂修衍靠在墙壁上，姿势看起来显得有些不羁，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
“烟头随便扔，你有没有素质？”
聂修衍转眸看着她：“我也饿了。”
他不知道叶舟晚上的饭是谁做的，但他确定，叶舟和卫岐在屋里的时间足够共用晚餐。
心里不爽，无心留在办公室加班，要不是保镖说叶舟已经开车回家，他可能会直接去卫岐家。
“饿了就去吃饭，我这里是餐厅吗？”
叶舟懒得去揣摩聂修衍此刻的阴不阴阳不阳，拿着装有食材水果的大塑料袋先去打开门。
从家里拿出扫把，先把走廊里的烟头给清理了。
东西张望了下，走廊里确实没有垃圾桶扔烟头，怎么说也是高档公寓，公共设施却这么不完善，只好把簸箕拿回家里倒。
聂修衍还算有点眼力见，已经拿着塑料袋开始往冰箱里装食材了。
“你们晚上吃的什么？”
叶舟拉长了脸：“同意让保镖跟着我，但是我没同意你管我的私事，你的控制欲别用在我身上！”
可是除了叶舟，聂修衍对谁都没有控制欲！
叶舟没觉得自己话有什么不对，但是聂修衍站在冰箱旁低头不说话，搞得好像受了多大气似的，不由得又让她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吃什么？”
聂修衍抬眸，咧嘴说：“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叶舟很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聂修衍委屈的？
推开聂修衍，打开冰箱找了找，从众多食材中只拿了青椒和土豆。
四十分钟后，一碗米饭，一盘子青椒土豆丝上桌了。
聂修衍坐在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吃，随意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呃......这确实是他的家！
叶舟没在管他，交代他吃完把餐桌和碗筷收拾掉就回房洗澡了。
聂修衍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早上起床时，他已经送来了早餐。
压抑着恶心吃了点东西，然后先离开了家里。
她没去工作室，而是开车去了主宅。
慕容娴提前知道叶舟要来，带着小黑球一家在门口遛弯等叶舟。
叶舟把车停在路边，下来老远就喊：“妈！”
慕容娴喜笑颜开的迎上去：“今天不工作吗？”
叶舟上前挽着她的手臂往院子里走：“这不是想你了嘛，最近事多，你没少操心吧？”
慕容娴装腔作势的说道：“我有什么好操心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嘴上是这么说，可叶舟怎么可能相信。
聂家几代经商，虽然是聂修衍将聂氏推向一个新高度，却是父母为他打下的基础，聂氏有慕容娴毕生心血。
这次和龙氏的斗争，没有慕容娴的庞大的资金支持，靠厉渊和股东，没那么容易。
“妈，我和聂修衍离婚了。”
慕容娴的脚步一顿，心里早有准备，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免不了遗憾，沉默片刻，她叹息着说：
“能平和分开也好，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叶舟挽着她撒娇：“什么老不老的，妈年轻着呢，离不离婚反正你都一样疼我。”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
慕容娴拍了拍叶舟的脸，抬步往客厅走，情绪显得低落了些。
“我的亲生妈妈要是还活着，一定和妈妈一样疼我，对了，说起来当年我爸妈死后，你和爸爸为他们处理后事，不是还有一个叫刀永年的司机还活着吗？”
这才是叶舟今天来主宅的目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看到你有感而发想起了我的亲生父母，当年我太小，你和爸爸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现在我都这么大了，想多了解一些。”
慕容娴进了客厅拉着叶舟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你爸妈年纪轻轻的就......，我们当时得知消息都是措不及防的，那个司机叫......叫什么来着？”
叶舟提醒：“刀永年。”
“对，刀永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从大火里走出来，根据他提供的消息，在火灾之前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周围的邻居也证实了，所以警方推断是煤气泄漏着火的爆炸。”
“妈，有没有监控什么的？”
“那个年代监控还没有普及。”
也是，二十多年前，即便是豪门里也很少在家里装监控。
“刀永年后来呢？”
慕容娴摇头：“警方调查他没什么问题就给放了，因为他在火灾里伤了嗓子，所以我给了他补偿了五万块钱。”
“那他后来去了哪里？为什么人工作？”
慕容娴又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刀永年只是一个司机，慕容娴连名字都记不全，那个时候聂氏在转型，她和丈夫忙的不可开交，警方已经给出结论，她怎么可能把心思和精力放在一个司机何去何从上面。
“我爸妈他们和龙氏有生意往来吗？”
慕容娴眸底闪过鄙夷：“那个时候龙氏刚走商道，还没有完全洗清黑道背景，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和他们有生意往来。龙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针对我们聂家的，聂氏面临转型，不再将生意单一化，不过重心放在了地产开发上，面临着巨大资金短缺。而龙氏同样在投资地产，还和聂氏看上了同一块地皮，你爸爸决定拉我们家一把，谁知还没等签合同，他和你妈妈......”
说着，慕容娴似反应过了什么，转头震惊的看着叶舟：“你在怀疑什么？”
叶舟不想慕容娴跟着操心，勉强挤出笑意：“我只是猜想爸妈的死会不会不是意外，事情过去太久，如今已没办法查证。”
慕容娴愁眉不展：“的确是不好查了，但是如果真是龙氏为了争对聂氏下的手，现在龙氏的没落也算是报应。”
叶舟的猜疑如果是真，这个报应远远不够。
当年龙砚同样还小，不可能是他做的，也就是说，害死她爸妈的另有其人，现在可能还好好的活着。
刀永年就还活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