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和聂修衍等人在工业园区转了转，许是石清泉交代过，她们去任何地方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出来阻拦，不过一些特殊研发重地，他们只能隔着玻璃在外面看。
不得不说，这处位于郊外的工业园区，规模很大，不输国内任何一个高科技研发基地。
杭劲拿着手机去一旁接电话，正好与一个走过来的中年女人打了个照面。
女人脸上只有淡淡妆容，身上穿着带绒边的深青色旗袍。
同样是穿旗袍，却和慕容娴的气质全然两种不同。
慕容娴是强势，在不熟人面前，一看就是那种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
而眼前的中年女人却很柔和，带着文艺气息，叶舟心里立刻就有了猜测。
李毓芬目光扫了三人一圈，最后落在了叶舟身上，浅笑着问：“你就是聂太太吧？”
叶舟轻轻点头，不用介绍就开口道：“李阿姨好。”
李毓芬诧异：“你认识我？”
“听闻李阿姨对绘画造诣很高，能在华创工业园区看到您这般气质的人，我就猜到您的身份了。”
什么造诣很高，叶舟完全是听聂修衍和杭劲说的，对李毓芬一点不了解，真论画技，就凭石清泉办公室里挂的那幅满山红，叶舟有自信甩她两条街。
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的，尤其是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
李毓芬刚刚被石清泉请过来，还不怎么乐意掺和这种事情，尤其是听到叶舟对她画作不客气的点评。
这会被恭维两句，心里倒是舒服了点。
“你对我画作的点评可不像是称赞我造诣很高的意思。”
叶舟神色自然的说：“李阿姨此言差矣，每个人对画的理解和赏析都不一样，就像梵高的画作世界闻名，也有它的争议。即便我对您的满山红有自己的看法，也不能否认它是一幅很好的作品。”
这么说来，李毓芬心里最后那点不舒服也没了，脸上勾勒出真心实意的微笑，慈爱的说：“刚刚老石说你对画作有独道的见解我还不信，看来你是真懂画的。”
叶舟谦虚道：“班门弄斧罢了。”
说起画，李毓芬总是分外感兴趣，把石清泉交代的从叶舟嘴里探探聂修衍的口风的事情全然抛之脑后。
“聂太太谦虚了，既然你对画作这么有见解，不如去点评点评我其它作品？”
叶舟看向聂修衍。
李毓芬又对聂修衍说：“聂太太穿的也不合身，顺便让她去我那换身衣服如何？”
聂修衍对叶舟微微点头，对李毓芬说道：“麻烦石太太。”
叶舟笑道：“李阿姨是长辈，叫我叶舟或者小舟就可以。”
叶舟对李毓芬有了初步的了解，虽然作品不怎么样，但是这位应该是个爱画如痴的人。
杭劲拿着手机回来，走到聂修衍的身边，放低了声音说道：“埋伏我们的人查清楚了，是石清泉的徒弟索菲亚。”
聂修衍的眸光骤然冰寒：“受何人指使？”
索菲亚与他素不相识，即便不想华创被收购，也不至于用那么极端的方式。
“是龙氏，一个月前，龙砚的人就与她勾结上，她的名下突然多出了一处房产和一亿三千万的卢布存款。”
怪不得那个女人早上会对他们流露出敌意了，原来已经和龙砚狼狈为奸。
一亿三千万卢布就是一千万人民币，俄罗斯顶尖数学家，石清泉的徒弟，竟然因为这点钱就出卖了师父，看来跟着石清泉这些人，并没有赚到多少钱，眼皮子太浅。
杭劲的声音在压低几分，狠辣的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要不要我去？”
这里不是国内，处决一个索菲亚并不是难事。
聂修衍默了默，狭长的眸子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冷冷道：“不急。”
另一边的叶舟被李毓芬带回了房，把自己买来没穿过的外套一股脑都拿了出来。
年龄相差了二十多岁，衣服却并不是很老气，不过是李毓芬的外套颜色深了些。
“别客气，这些外套我都没穿过，你随便挑。”李毓芬很大方的拿着衣服在叶舟身上比划。
叶舟看着衣服都不便宜，毕竟顶着聂太太的名头，给钱吧，显得小家子气，不给钱吧，她又觉得白拿别人十几万的外套不合适。
最后叶舟挑了一件藏青色长款带大毛领的羽绒服，想着只穿一会，等回去的时候在还给李毓芬。
“就这件吧。”
“试试合不合身。”
叶舟脱下聂修衍的大衣，把羽绒服穿上，显得有点长了，应该是包臀的，她却穿到了大腿，S码胖瘦正正好。
李毓芬拉着叶舟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说：“除了长点，别的正好。”
李毓芬只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儿媳妇与她们老两口合不来，不常见面，看叶舟这么乖巧可人儿，倒是有点后悔年轻时没生个女儿。
叶舟嘴甜的说：“李阿姨选衣服的眼光真好，我穿这件羽绒服和您站在一起像姐妹。”
李毓芬被哄的合不拢嘴：“我都五十多岁了，哪能看起来和你像姐妹。”
“真的，李阿姨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岁数，皮肤也好。”
几句话把李毓芬哄的咯咯发笑。
“行了，快去看看阿姨的作品。”
李毓芬把叶舟带去了画室，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李毓芬的画作，以山水花鸟为主。
至于这画技嘛，比起那幅满江红，更不值得一提。
叶舟不想打击李毓芬，但还是用委婉的方式表达出了自己看法。
她拿起一幅喜上眉梢的一平尺画作，只看一眼，就给李毓芬指出问题所在：“李阿姨，你看这幅喜上眉梢，喜鹊用墨要是在头部稍微重些，梅花枝头用墨轻一些，会不会看起来更自然一点？”
李毓芬被人恭维惯了，身边唯一懂画的石清泉也从不与她说实话，画什么都说好，对叶舟指出的问题，不禁心里也开始怀疑到底谁的话才更专业。
“小舟，不如你作一幅画来，让阿姨看看你的水平？”
叶舟随口应下：“那我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