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一听就拿眼色制止了乔少白,悄悄的道:“拿出去的钱,就不用归帐了,你提这个干嘛。”不仅如此,酒宴之后,县委书记在第二天的一个会上,还专门提出奖励乔少白的争资小组五万元,算了一下,五人小组,一人一万,这在穷县里,已经不少了。奖励多了会上其他干部眼红、有想法的。
乔少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一人一万,这是奖励,受之无愧。那余下的呢,明明是两百万,自己报给县委书记的时候,还少报了五十万呢,他认有财大家发的理,同去的人,他不分官职大小,一人三十万,余下的那五十万,他自不会私吞,最后自然是趁着一个晚上,拿进了县委书记的家里。当时,他觉得这算是有福同享。
他在曾家辉面前如实的讲了一段这样的经历,然后道:“,我当初这样做,可也是违反了规定的,完全可以上纲上线了……”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相信曾不会揭发他,同时,借此向大人表明自己的要跟随曾的忠心,可以用一句通俗的话说:他要赌一把大的。
曾既不表示什么意见,也不问当时的县委书记是谁?如果他真想知道,不用问,只要查一下乔少白在什么县任过县长,又与谁搭档过就行了,他只是道:“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只是现在面对的情况,需要你认真对待与处理。你讲的经历,推己及人,想想今天接的这个电话,你就应该清楚,天下没有人会让钱往自己面前溜过去而不想抓一把的道理,对吧?”
“嗯。”
乔少白深思着点头,他明白的提醒,这次中央划拨的救灾资金怎样使用的,有没有人在其中做手脚?想也无须想,肯定存在问题了。自己是市委书记,如果真在这上面出点什么问题,那就……但是接着一想:这个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市长一手抓的,这次中央来的人说要查救灾资金使用问题,市政府那边肯定是有问题的,要真出什么问题….会怎么样?
乔少白忽然心中一动,找电话给自己,那是摆明知道有问题,要让自己这个市委背啊。可曾呢,那是向着自己的,意思也很明确,让市长自己干的事,自己承担!想想也是,敢在大人到三江之初,还牵扯进了某事不利于的事,不借机拿掉,于理不通。
意会到了这一点,自然就无需多说了。
曾家辉在市的视察只进行了一天,就回了省里。
两天之后,由中纪委、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农业部、水利部、扶贫办、审计署等多部委组成的中央工作组就火速开进了三江省。省里对这次中央工作组莅临极端重视,这一点倒是很好理解:因为官场上的等级森严,上至国家与社会管理的工作往来,下到普通民众生活的具体细节,大家都象上了毒瘾一样,随时需要注重品秩的对等,事前,就指使人悄悄打听到工作组的规模和规格,知道各部委不是派出的副职就是司长级人员,这样高的规格,省里哪敢怠慢?万东良书记点名说,曾这段时间就把其他工作放一放,哪怕再重要的事情也等后面再处理,先把这次迎接和陪同工作做好再说。
曾家辉自然不会推脱。
省政府是义不容辞。
当然,他也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三江省肯定会在这方面出点小问题,万东良让自己来陪同这个工作组,做好相关协调工作,那摆明了是要让自己最后来担上一点什么责任。因为,只要是三江省的问题,省里不可能推脱,也推脱不掉。
能想明白,但不能拒绝,还真是让他心中冷笑不已。看来,万东良这样的真不是个什么好搭档,处处与人为难,算什么?
各方面的事前准备早就未雨绸缪、周密安排过了。工作组还在京城的头一天,先遣组就到了三江,先将有关工作情况提前做了通报,对待如何开展工作,也提了一些计划安排。
对这个先遣组,万东良感觉有些意外。你说工作组要来,不暗访就是给面子了,你还提前下来打什么招呼,要是这样的话,还查什么问题,直接走马观花不就完了吗?一时之间,他突然对自己心中升起的希望有点动摇了,真是搞不懂啊!
省里还好,下面的市就热闹了,工作组要来,把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市委、市政府的那些秘书人员们折腾得是人仰马翻,眼睛愣愣的,有些比较自由散漫而追求自由生活的上班族觉得,如果一年四季都这样的话,那简直没法工作了,太累,也太虚伪!因为公家的一切接待,操作起来总是极端琐碎,而且相当折磨人。眼前市委、市政府办公室的这些小秘书们,忙得让人感觉,你要不脱一层皮,有问题就得拿你是问。
市委、市政府甚至专门搞了一个接待培训会。培训的内容时间紧、内容多、任务重。拿接来讲:一般要看来的领导级别,平级,迎出十公里,也就马虎过去了;但是如果是省一级的领导来,通常要到市外交界之外,中央或者国家部委的领导来,那就要到省城接人了!这次幸好工作组的领导来,占了曾家辉的光,他说自己要陪同,已经代表省里迎接,不用的领导到三江省城接人,由他陪着下来就ok。
饶是如此,市里面还是紧张万分。
市的一些干部,尤其是那些散漫任性、追求个性习惯了的人,早就怨声载道,有的秘书人员就憋不住了,“整天就忙这些臭事,瞎折磨人,这哪儿是为人民服务,不干正事,这还算啥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完全是为领导服务嘛!”
其他人赶紧制止他:“你不想干啦?走走,吃饭要紧。”一大帮子的办公文秘人员脚瘫手软的吃饭去了。
这是下面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