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区长杜见军一脸苦相。他清楚,如果石河沟煤矿真死了二十多个矿工的话,那他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丢官事儿小,认真追究起来的话,那说不定要拿人去监狱体验一下生活了。
怎么办?
他这个区长都不知道怎么办,矿主朱海泉等人更是一筹莫展了,他们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西城区安监局长有主意,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现在除了钱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拿钱砸了。想到这儿,他问朱海泉:“你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一千多万吧!”
“你这儿的现金呢?”
朱海泉想了想说:“我这儿现金只有三十几万。”
“不行,太少了!处理好这起矿难离不开钱,这样,你们马上动用各方关系,赶紧筹集现金。看看朋友们谁手上还有现金,能拿的统统拿出来!”
杜见军也在一边点头,道:“银行方面我来协调,争取给你提取大笔的现金出来。”
然后几人一番商议,进行分工:有的去准备钱,有的去处理矿上出工的记录,有的去堵逃生的八名矿工的嘴。
杜见军最后对朱海泉说:“行了,你一会儿赶紧准备出来给遇难矿工家属的合同,只要是明天之内能签字的,多给两万。”
“合同有现成的,稍微修改一下就行。”
由此可见,太难死人不是第一次了。
杜见军这会儿自然不会跟朱海泉计较这些,“谁也不准对外乱说话,准备去吧。”
“明白。”
西城区长杜见军来到石河沟煤矿之后,脾气没少发,人也没少骂,可他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还只能与矿主们一起密谋善后工作,卢兵、秦东发和朱海明一口咬定“两死、三伤”。
伤者在医院,死者在矿下。
杜见军要看遇难矿工的尸体,可安全矿长卢兵和生产矿长秦东发说了,“矿井封死了,根本挖不开了。”
杜见军看了一下,挖开不是不可能,只是时间长一些,费劲一点罢了,他是担心挖开了数量变大,那才是自找麻烦,只要矿主能自己摆平这事儿,自己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询问了出事的详细情况,他自己没下过井下,也不懂煤矿,听说只有“两死、三伤”之后,松了口气,他认为不是什么大事故,不至于追究区里领导的责任,他再三强调,“一定要做好遇难矿工家属的安抚和赔偿工作,绝不允许出现有人四处告状的情况发生。”
话虽如此说,但杜见军还是很明白,虽然卢兵和秦东发说得天衣无缝,可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那点小伎俩呢,只是不捅破罢了。
其实官场就这样,难得糊涂!
正安排妥当之际,西城区公安局的同志们到了,杜见军把带队的副局长拉过一边,“让你们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别让朱海泉他们跑了;第二,督促他们把事情处理好,你们一定要把握好火候!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就守在矿上,待他彻底处理完了我们再撤离。”
“对。”
矿上一下来了七八名多荷枪实弹的警察,朱海明、秦东发和卢兵他们有些忐忑不安,担心事情败露,朱海明说:“哥,是不是区上要对咱们采取措施?”
朱海泉刚才和他们几人一样,也有些担心,所以能够理解他们此时心情,朱海泉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又看了一眼秦东发和卢兵,笑着道:“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什么也不要管,就按照刚才说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些事儿避讳着点儿就行了。”
听朱海泉这么说,秦东发他们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当晚,卢兵和秦东发连夜给西城区了写了一份石河沟煤矿副井发生局部瓦斯爆炸的事情经过的《报告》,有杜见军的关照,安监局没为难矿上,只要报到了区政府。
区长杜见生倒装着一副慎重的态度,召开了一个加强安全生产监管的专门会议,强调:“石河沟煤矿这起瓦斯爆炸事故给西城区的安全生产再次敲响了警钟,我们要举一反三,要以高度负责的精神,通过扎实有效的工作,查清事故原因、划清事故责任,认真总结事故教训,同时必须要按照国家最高赔偿标准给遇难矿工家属和受伤矿工一个满意的交代。”
石河沟煤矿所谓的“遇难”二十五名矿工,其家属很快都拿到了赔偿金,上午在合同上签字的几名家属都拿到了二十五万元的赔偿金。其他家属虽然悲痛,但是知道再哭亲人也回不来了,也于下午在合同上签了字。
为了防止脱险的八名矿工泄露消息,矿上给这八名矿工每人给了两万的“压惊费”,并让这几名矿工与矿上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
一天之后,这起矿难大体上就这样按住了。
石河沟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承包人朱海泉往上报了“两死、三伤”,却给二十五名矿工的家属每户支付了二十几万的所谓“赔偿金”。西城区未经认真调查,按“两死、三伤”逐级上报了。
也就在按住矿难的这一天,三江省一天下午报到之后,也开始报到了。来自全省各行各业、各个阶层的陆续齐聚三江省城。一时之间,省城各个街头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
这一次的,按照中央会议精简要求,一改往日开上一周的时间惯例,把会期压缩为三天时间,第一天是报到和预备会议,第二听取政府工作报告并审议,第三天进行选举。由于曾家辉要在第三天上正式选举,一时之间这次也备受瞩目,不仅三江人民关心,全国也给予了许多关注。
报到与预备会议这一天,风平浪静。
可就在曾家辉代表省政府作工作报告的第二天,全省又有了一个不小的轰动,这主要来自于一个命案,牵扯出了一个让所有代表震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