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松这个武夫出身的公安局长,曾家辉耐心的道:“其实这种人最是好用,只要你显得强势一些,又能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一些好处,他自然就会为你出力了。”
这个道理好懂,墙头草自然是随着强风而动,直到遇到更强的风来改变他的摇摆方向。严松也不敢不听曾家辉的话,但他心中仍存顾虑,“市长,问题是我对这些人还不了解,他给我提出的名单,根本无法判断谁忠谁奸啊?”
严松表现得大智若愚,这让曾家辉哭笑不得,陆小东怎么选了这样一个人去做公安局长嘛,不过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于是道:“你这个严松啊,破案是一把好手,怎么在这些事上就傻B一个呢?你照着单子一分析,不就出来了吧?”
分析?
严松还是不懂。分析案情还差不多,分析人员名单没辙!
“市长还是再教我一招吧,求求您了!”严松在电话中一腔哀求。
曾家辉对着电话,叹了一口气,“翻一翻他们的职务单子,你不就全清楚了吗?左霖任局长的时候,那些担任要职,或者油水富足岗位上的人,应该都是他的死党。这些年被他处分过的那些人,或者是闲职人员,其中可以寻找得力助手。这样一来,名单怎么定不就有数了吗。”
严松听曾家辉这一说,想了一下,对啊。心中不由对曾家辉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市长,您太厉害了…”
“少拍马屁。”
该听的话已经听到,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曾家辉哪里还有闲情去听严松在那儿啰j8嗦,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严松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忙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头部位,不觉婉尔,自己在市长面前还真有点j8啰嗦。看来光一味的沉迷于研究破案可不行,官路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得抽空好好学一学。
这一晚上,严松满脑子都在想市长最近教的这两记高招,并没有睡好。
第二天上午到了办公室,他还一脑子迷迷糊糊。
刚坐下看了几份文件,门被人敲响,喻星豪竟然摸到了他的办公室,“严局长,几天不见,可好啊?”
“喻总?”严松一皱眉,喻星豪这种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吗?”
喻星豪大大咧咧的走到严松的办公桌前,“严局长,我的兄弟花三冒犯了你二叔,惹得你不高兴,不过你们也关了他这么久,想请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虽然他已经从麻B的口中了解到,严松这个二叔是注水的货,根本不是他什么二叔,但他有求于人,话还得这样说。
“花三已被市局提审了。”
“严局长肯定能想到带回来的办法。”
严松听他这口气,简直就像辅政大臣一般,好像自己这个小皇帝不同意还不行呢,心中大为不爽,面上却不动声色,“人已经进了市局,我无能为力。”
见严松根本不买帐,这下子可惹火了喻星豪,竟然指着严松道:“姓严的,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啊!你还记得我那个洗浴中心的按摩师杜娟吗,她是怎么放弃告你的?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我,你现在恐怕也进市局去了吧?”
严松气极,道:“喻星豪,你大清早也喝酒吗?敢跑我办公室打胡乱说,我今天不想与你计较,请你出去,这儿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场,不是什么人想来吆喝就能吆喝的地方。”
“你叫我出去?”喻星豪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眼睛,“严松,你别以为你是公安局长,我奈何不了你。让你看样东西,希望你看了之后能想起点事,明白到底该怎么做?”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光盘,扔到了严松的办公桌上。
严松拿起光盘,看上面并没有什么标签,看来是一张自己刻录的光盘,他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想玩一‘盘’?”
喻星豪嚣张地笑道:“严大局长,你放进电脑打开看看内容,再听听声音,不就知道了吗?”
“你、你把那天的事情录了像?那天的事情都是你精心策划的?”严松知道光盘里会有些什么内容,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洗浴中心的那晚,喻星豪与按摩师杜娟合谋演的那一出戏,虽然被自己识破,也成功规避了犯错误的风险,但在喻星豪看来,严松却是既不敢确认究竟有没有做那事,也不敢让这件事闹出什么风波,反正说不清楚的事,就是黄泥巴抹屁股,不是屎也是屎。
“严局长,你来枫林县上任,我这个企业家给你找个女人接风,未必还不够意思?杜娟那么年轻漂亮,你能有这个艳福,难不成不表示一点感激之情?”喻星豪得意地道,满脸全是挪郁之色。
在喻星豪的眼中,严松刚才那副愤怒的表情,就像他牢牢的抓住了严松的小辫子,然后使劲往外一拽,疼得严松直咧牙,根本没有与自己讲条件的本钱。
严松表现出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坐在椅子上身体无力的往后一靠,掏了一支烟点上,然后恨恨的看了一眼喻星豪,向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指,示意他坐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喻星豪见严松好象服了软,也缓和语气,“严局长,严大哥,你急什么嘛,”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光盘,“这算不了什么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杜娟不说,这事就没发生过,是不是?对了,杜娟可还想着你啊。”
“我不会见她,要是见了,她会后悔的。”严松深吸了一口烟,慢慢的说道。
“严局长,也不是兄弟为难你,花三打架斗殴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希望将他及早带回县局,从轻发落一下就行了。”
“这事儿不是我不帮忙,市局要的人,我能咋整?对了,左政委不是在市公安局吗,让他想想办法嘛,他不比我强多了吗?”严松仍然是一副不急不徐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