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大喜:“原来如此。咦,难道你们……?”
叶芝禅道:“区区安南小国,怎是我等对手?
没费力气,我们就占下了安南三分之一疆域。
王爷现在就可以去接收地盘,望你不忘初心。
将来有机会,请起兵回来为家主报仇雪恨。”
梁王感动的泪流满眶:“好个段功,好个段功!
这才是他的应对之策啊!以退为进,先求不败!
我把匝剌瓦尔密何德何能,竟得他如此效忠!”
起身走了好几圈,梁王终不再迟疑,下定决心。
“既然朝廷不管我们死活,我孛儿只斤·把匝剌瓦尔密也不必再做忠君之臣。
入主安南日,即我称帝日,反正云南早坚壁清野,几乎所有妖精都在我手上。
依靠它们,我治下疆域大有可为,不出几年就能富庶,在安南立于不败之地。
届时我要追封段功为忠义无双王,请陪祭太庙,并准其后人袭爵,与国同休。
我还要为他修建忠义祠,著书、立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丰功伟绩!”
林星辰:o(* ̄︶ ̄*)o
叶芝禅:o(* ̄︶ ̄*)o
……
一处落叶缤纷的竹林之中,伫立着一块石头削成的墓碑。
墓碑上铁画银钩写着一列字——已故大理总管段功之墓。
远远看见这处墓碑之时,林星辰、叶芝禅顷刻泪流满面。
跌跌撞撞的提着祭品来至段功坟前,二人‘噗通’跪下。
“家主,我等回来晚了!”
“家主,您交代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家主您看见了吗?”
一边哭诉,二人一边摆上供品,烧了黄表。
“老大,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叶芝禅问。
林星辰没有答话:“怎不见秀秀?她去哪儿了?”
“她曾说要在此守墓三年,按理不该离开才对。”
“你们在找我吗?”苏秀秀忽然从旁边一棵树上探出头来,咧着嘴笑问。
林星辰和叶芝禅抬头一瞧。
只见苏秀秀早已没有往日的精巧打扮,反而蓬头垢面,跟难民似得。
“老大,她……。”
林星辰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她好像是……疯了。”
“唉,估计是承受不住家主离世的打击。”
苏秀秀从树上飞下,颤颤巍巍从胸口袍子里掏出一把树叶,递给林星辰。
“来,家主,吃饭了,这是你最爱吃的大包子。”
林星辰:……
叶芝禅:……
“老大,我们……。”
林星辰叹了口气:“到了地下,想必家主十分孤单吧?
几十年来只有我们几个陪他,没了我们,他不习惯。”
“你的意思是?”
偏头看向旁边大树,林星辰笑道:“我们的任务已完成,而家主在信中一再告诫我们不许报仇,聊度余生不该是我们的追求,家主都不在了。”
“说得对。”
叶芝禅飞起来‘唰唰’挥剑斩断几根藤蔓,不费吹灰之力就做了三根上吊绳。
“秀秀,你先请吧,只要把脖子套在这里,很快就能见到家主,也省得你活的这么痛苦。”林星辰抓起其中一根上吊绳,对苏秀秀道。
苏秀秀一听可以见到段功,浑浊双眼闪过一丝亮光,激动的飞了上去,把脑袋塞进绳套。
不多会儿,她便被勒的喘不上气。
但她面色如常,一点不带挣扎。
林星辰和叶芝禅确定她活不了,这才相视一笑,一起上吊了。
让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林星辰和叶芝禅只剩最后一口气时,苏秀秀的那根上吊绳忽然断了。
林星辰和叶芝禅却只来得及闪过一丝惊诧、担心的念头,便已魂归地府。
‘噗通’掉在地上,因为窒息而晕过去的苏秀秀一动不动。
……
一切安排妥当,朱雄英、冯胜等人终于可以班师还朝。
这一刻的朱雄英,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连他身后绣着一众名字的披风,也在风中飘得格外灵动。
临出云南地界,朱雄英回头看了眼段前辈毕生守护的疆土,默默叹了口气。
……
昏迷许多日后,苏秀秀被一头熊拱醒。
下意识撒了一把毒粉将熊毒死,苏秀秀揉着脑袋坐起。
“我这是怎么了?”
一抬头,正对上死不瞑目的林星辰和叶芝禅那白的吓人的眼球。
苏秀秀吓了一跳,随即回忆起来。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勒印,苏秀秀笑的无比惨烈。
“想死都这么难?”
沉默着将林星辰和叶芝禅摘下,埋在段功坟墓旁。
苏秀秀又将之前林星辰和叶芝禅没有烧完的黄表、纸钱烧了些给两位战友。
席地而坐,头靠在段功墓碑上,苏秀秀脑海一片混沌,根本不知何去何从。
“追逐了你一辈子,旁的事都入不了我的心,如今你突然走了,我竟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心也上吊自杀,可这林子里居然有狗熊出没,我真怕它们刨了你的坟,毁了你爱的清净。”
“你啊,若不是这世间战乱不休,你一定会一直做那个行侠仗义、写书作诗的闲散贵公子吧?”
“那样的你,可真迷人!”
说着笑着,苏秀秀有些痴了。
好一会儿后,苏秀秀回过神。
“不行,我暂不能死,我得给你重新砌一座坟,还得守护数月,确认不会有野兽破坏。”
“守护?你生前好像也在守护着什么,所以才耽误了出征时日,被细川赖之钻了空子。”
拍了拍脑袋,苏秀秀使劲冥思苦想,可越是想越想不起来。
愁啊、急啊、恼啊,昏昏沉沉的苏秀秀便又一次……疯了。
……
洪武十七年的第一场雪,比洪武十六年来的稍早一些。
这让想赶在落雪前到达京城的朱雄英一行耽搁了时日。
好在紧赶慢赶,京城城门还是赫然在望。
在隆武卫士兵保护下,朱雄英跨骑枣红马,雄赳赳气昂昂回到京城。
打进入外城门,沿途可见跪伏于地、高呼‘恭贺殿下凯旋’的百姓。
人数之多,一望无际。不少老百姓没地方跪,只能跪在沿途巷子里。
就这,也还是有人没排上,只能在平行的其它街道上高呼。
朱雄英清楚,这肯定是皇爷爷给自己安排的壮声势的活动。
不过从偷瞄的老百姓眼神里,朱雄英还是看见了钦佩自豪。
朱雄英不由得嘴角含笑。
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老百姓还是知道好歹的!
恐怕就算皇爷爷不组织,也有百姓自发过来迎接。
一拉马绳,朱雄英停下脚步。
环视了一圈跪伏百姓,朱雄英道:“天气冷,地上凉,冻坏了孤的百姓可不好,孤会心疼的,大家都起来。”
“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