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蛟蜈蚣可没心思管苏秀秀的八卦。
飞下飞舟,它口水直流三千尺。
并不耽搁,紫蛟蜈蚣张口一吸,城墙上下那些毒水、毒气、毒味立时化作风卷而去,悉数进入它腹中。
战场之上的浓烈臭味消失无踪。
双方士兵不由得齐齐松了口气。
紫蛟蜈蚣满足的抖了抖身体,背上的翅膀也加快了挥动频率,带起道道风漩。
眼瞅着肚子都大了一圈,它却依旧不满足,飞落城楼上方,不断盘旋,仿佛在问‘还有吗’。
短暂搜寻,紫蛟蜈蚣目光锁定苏秀秀。
苏秀秀翻了个白眼:“哪里来的孽畜,拿我这里当酒楼了?”
“苏秀秀没招了,老耿,该你出手。”冯胜笑道。
耿炳文应了声‘是’,让传令兵挥动令旗,发动强攻。
苏秀秀急了,快速从芥子袋里掏出各种毒物。
有毒蛇、毒鼠、毒蜈蚣。
有毒液、毒气、毒蘑菇。
林林总总竟不下三十种。
然而,苏秀秀将它们使出,顶多一开始有些见效。
眨眼之间,它们就被紫蛟蜈蚣吃了个精光。
苏秀秀:……
……
半日后,龙头关攻破。
守将苏秀秀不知所踪。
……
又过了两日。
送别李华和紫蛟蜈蚣,朱雄英、冯胜陪着孔讷来到龙尾关下。
首先依旧是由明军发起进攻,逼迫城内的王飞然出手。
随着王飞然老生常谈念出那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半空晴朗半空雨的奇象再现。
孔讷抬头望天:“这确实是儒家手段,王飞然在儒学之道上极有天赋。”
“可惜他不是站在大明这边,不然孤倒是可以引荐一下,让他给你做个徒弟。”朱雄英很给面子的说。
孔讷笑了笑:“是啊,可惜了。”
说罢,一身大红蟒袍的孔讷让两个孔家弟子从芥子袋里拿出一张桌子。
铺上桌布,放上贡品,摆上孔老夫子牌位,孔讷一丝不苟的理了理衣服,郑重朝着牌位行了大礼。
最后又朝着皇帝所在方向恭敬磕了三个头,孔讷这才拿出对付王飞然的利器。
它装在一个精美木盒里。
木盒中垫着上等蜀云锦。
它是一标准长方体,约莫二尺长,筷子那么厚,二指宽,微微弯曲。
它主体为木质,颜色为黑。
首尾两端镶嵌着银色金属。
金属纹饰为简单的蝙蝠纹。
首端篆刻着一个‘德’字。
这是一件戒尺。
戒尺背面有四个容易被忽略的字——万世师表。
郭兴哈哈一笑:“这就是大明十大神器之一的万世师表啊,我还是头一次见。”
郭英附和道:“上位真会取名字,万世师表配孔家,天作之合。”
孔讷虽不苟言笑,年纪不大却像个老学究,闻言也不免心中窃喜。
“两位抬举孔家了,这都是皇上怜悯孔家,非是孔家真有才德。”
“衍圣公谦虚了。”
“说的是啊,皇上能把这克制天下读书人的神器交给你们家保管,已很能说明问题。”
孔讷:o(* ̄︶ ̄*)o
“诸位,那我去了?”将万世师表斜靠臂弯,孔讷面色一肃,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去吧。”
“愿衍圣公旗开得胜。”
孔讷重重点头,低声念了句‘大鹏一日同风起’。
他整个人立时飞上青天,俯视大地。
王飞然若有所感,抬头看去。
二人四目相对瞬间,王飞然没来由一阵心颤,有种小时候读书偷懒、转头却对上私塾先生死鱼眼的感觉。
“此人是谁?”
在王飞然的探视目光中,孔讷缓缓举起了万世师表,宏声念诵:“教不严,师之惰!”
天地正气相和。
万世师表熠熠生光。
一股十分奇特、神秘、强大的力量同时迸发。
其他人并没有如何,独王飞然这个读书人中的翘楚,忽有种背着大山的沉重感。
随着孔讷猛地挥下万世师表,一道长约百丈的戒尺虚影忽然临空产生,劈头盖脸打向王飞然。
在这股神秘力量前,王飞然那引以为傲的正义之心显得相当脆弱,根本无法再调动天地正气。
王飞然甚至没来由产生一种怯懦感和羞愧感,对自己的学识产生深深的怀疑。
就跟上课老师点名、却问到了自己知识盲区一样。
无法调动天地正气,以王飞然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自无法闪躲或抗衡孔讷攻击。
‘啪’的一声,王飞然被打的跪伏在地,疼的脸都白了,汗珠如雨般滴落。
孔讷兀自不罢休,又念诵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一边念,孔讷一边连抽三下。
‘啪啪啪。’
挨打的王飞然直接被打死当场!
鲜血横流。
孔讷松了口气,高声道:“王飞然已死,尔等速速投降,可免于一死,将来还可回家与家人团聚,莫要冥顽不灵。”
伪王一方的士兵们自不会相信这种话。
可随着王飞然身亡的消息由他附近的士兵逐渐传开,由不得他们不信。
于是一部分惊慌失措或认命或胆小的士兵纷纷选择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
一个时辰后,龙尾关被破。
……
随着龙头关、龙尾关接连被收复,明军于伪军来说就好像一头下山猛虎,随时都能直捣黄龙,展露威风。
段家一处庄园内,段功却老神在在,甚至还有闲情在阳春季节里赏花品茶。
虽痴迷于老家主这种淡然世外的状态,苏秀秀仍不免担心,几次欲言又止。
“秀秀你若有话,直说无妨,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处事风格。”段功笑道。
苏秀秀莞尔一笑:“家主如此古井无波,想来早有安排。”
“你这样想,只因对我足够信任,实际上心里还是疑惑?”
“是。”
“有何疑惑,直说。”
“龙头关和龙尾关如此重要,家主却没亲自指挥。
如今两关皆失,飞然战死,家主也仿佛不甚在意。
家主您究竟布下了怎样的局?”